柳贞儿环视厅内,心一横,跪在地上,掩面哭道:“妾身今日真洗不清身上的脏水了!妾身真的没有与陆天保联合害先夫人,妾身可以发誓,若果如此,天打雷劈!陆天保,我早年送钱给你,不过是谢你送我出了老宅,你染了五石散的瘾头,与你妹婿刘坤竟想到这法子要讹诈于我,在这平阳侯府,我不过是个小小的姨娘,又没人,又没钱,你们怎么说,我竟百口莫辩!这是铁了心要将我弄死,究竟谁收买你们,要来这样害我?”
柳贞儿说完,红着眼睛,先是看陆行墨,后又看陆姚氏,像是怀疑这二人一般。
陆望龙回过神来,他在当年其实就有猜到柳贞儿恐怕是做了些什么,让廉氏与父亲睡在一块儿,但他不愿深思,表现得愤怒的同时,心中窃喜,能藉此休弃廉氏,娶柳贞儿进门;另一方面,父亲做出这种事,就再也不能理直气壮来教训他,平阳侯府就是他一个人的了。
故而他当时十分性急,找了族老们去看,就是要将这丑事做实。
所以现在听到陆天保说与柳贞儿联手陷害廉氏的过程,他没有一丝对廉氏的愧疚,反而因着偏心柳贞儿,满脑子想着要如何度过这次危机。
于是陆望龙连忙爬过去抱住柳贞儿,大声嚷嚷:“这些年贞儿在府里,大家相安无事,墨哥儿一回来,就搅得天翻地覆,这还有理了?廉氏是自己上吊死的,能怪谁?她若没做错事,为何要自尽?”
陆行墨的眸色顿时黑沉沉的,冰冷的气息环绕周身,令人不禁产生惧意。
他站起身,踱步来到陆望龙与柳贞儿面前,居高临下睥睨着他们,陆望龙与柳贞儿不由自主往后缩,只因陆行墨眼中彷佛透着狠戾的杀意,一出手就要将他们弄死。
但陆行墨只是淡淡开口:“陆天保已说出全部实情,祖父并未与我亲娘有过丑事,原是下人心虚陷害,我亲娘为证明自己的清白,才会求死,此是其一;祖父一世清名,对得起陆家上下,此是其二;父亲的元配夫人从未背叛丈夫,还为父亲生下了我,于情于理,她都当得起平阳侯元配夫人这个名头,此是其三。我这么说,还有人想反驳吗?还是说,父亲您宁可让平阳侯府背上公媳扒灰的污名,而您自己不愿摘了这顶绿帽呢?”
陆行墨这番话,说得陆望龙哑口无言。
他现在若是顺着柳贞儿的话,坚持陆天保是被人收买而谎供,岂不是在打自己的脸?
是啊!陆天保方才说的,是将平阳侯府的丑事彻底抹去,他若是继续强调陆天保在说谎,那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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