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瞬间,假装在一旁低着头翻书的花梨纯的指尖一下子变得冰凉。
这个人知道她的父母的情况,而且居然说了这么过分的话。
书店店员没有想到自己会得到这种反应,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而禅院直哉高傲地抬起下巴,随手将手里的那本《月刊文学》扔回了书架上。
他继续说道:“原本的那对社长夫妇沦落到濒临破产的地步也是活该。因为他们是叛徒。叛徒留下的东西也长久不下去。”
他已经知道自己为什么觉得星野社眼熟了。
那天,从学校走廊的椅子上拿走了那本不知道属于谁的《月刊文学》之后,禅院直哉将这本书带回了家里。
经过庭院的时候,禅院直哉的父亲,禅院家家主禅院直毘人叫住了他,从他的手里取出了《月刊文学》看了看。
“臭小子,你从哪里拿来的这本杂志?”留着斑白胡须的家主打了一个酒嗝,酒气熏人地问。
“路边随手捡来的。”禅院直哉嫌弃地抬手挥开扑面而来的酒气,“你好像很在意啊,老头。”
从禅院直毘人的口中,禅院直哉才得知禅院家曾经有一个属于旁支的女孩,在十几年前和非术师的男人私奔的事情。
“原本准备用来与御三家的其他两家——五条或者加茂联姻的人,竟然和低贱的非术师私奔了。当时的家主——也就是你的爷爷勃然大怒,原本想把她抓回来严厉处置的。”
“但等过了几年找到她的时候,她和那个非术师的男人竟然已经变成了知名出版社‘星野社’的社长,社会关系牵连太广。这种情况下还为了一个无法再用来联姻实现价值的女人出手,得不偿失,所以只好作罢。”
那一刻,禅院直哉终于想起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星野社的名字眼熟了。
在小的时候,他曾经亲眼看见当时的家主——自己的爷爷愤怒地毁掉了旁支的庶子买来的、星野社出版的书刊。
禅院直毘人说:“后来在前两年得知星野社衰落的时候,家主早已经成了我。对于十几年前的事情,我也没有追究的兴趣。”
“但在去年的时候,我听说了她和非术师的丈夫意外身亡的消息。”
说到这里,禅院直毘人抛了抛手里的《月刊文学》。
“倒是不知道现在是谁接手了星野社呢。也没听说他们夫妇两人有过孩子。如果他们生了孩子,倒也可以看看是男是女、有没有遗传术式。”
“是女孩的话,不管有没有遗传术式都可以用。没遗传术式的男孩没什么大用,如果是遗传了术式的男孩的话,就捡到宝了——跟甚尔的儿子一样。”
话音落下后,那本被原来的主人保存完好的《月刊文学》就这样在禅院直毘人的手里化作了灰烬。
“但是星野社注定是要结束的。原本支撑它的作家早就已经走光了。就算再怎么挣扎,也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
“背叛禅院家的人,从来都没有一个能有好下场。”
……
背叛禅院家的人,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早死的星野社社长夫妇就是一个例子。
就算勉强还在出版新杂志,如今的星野社却和当年令禅院家都不得不收手的状况可是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