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蝉子道：“正是贫僧。”

“……”孙悟空坐正身子，半晌后，像是接受了事实，哼笑道：“孩儿们说来了一个自称金蝉子的黑状和尚，我还以为是有和尚以金蝉子的名义诈我，原来真是你。黑得这般匀称，倒吓我了一跳，说吧，你见我有什么事？”

“我已经到过灵山，取回真经了。”

孙悟空眯起眼睛，冷笑道：“你是来炫耀的吗？正好老孙手痒，大可到外面一战。”

“非也。我只是想告诉你，取经一事已经了了，你和我都彻底自由了。”

“老孙自从除了紧箍，就已经自由了。”

“……之前，你陪伴我取经，我对你种种刁难，百般苛待，真是太对不起了。”

孙悟空一怔，竟发呆了几个呼吸，待回过神来道：“……哼，你又不是唐僧。”

“我是，我拥有他的全部记忆。”金蝉子道：“若是你能一直伴我取经，上一次，我也不至于中道遇难而亡，但我赶走了你，又何尝不是我咎由自取。当然，或许这样的结果也不坏，你若是继续陪我，不知还要受我多少闲气。总之，我为之前对你的种种行为，道一个歉。”

孙悟空见他表情真诚，虽然长得前一世的唐僧没半点相似之处，但恍然间，孙悟空似乎真的看到了那个他曾护送的唐僧在和他道歉。

他愣了愣神，“你这和尚真是转了性子了。”

随后孙悟空重新跳上宝座，一摆手笑道：“俺老孙也不是气量小的人，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俺老孙早就忘记了。你若是没急事，倒是可以留下来吃个午饭。”说完，偷偷斜眼看金蝉子，见他点头，便高声吩咐下去，“准备宴席，本大王与金蝉子叙叙旧。”

很快，小猴子们备好了自酿的素酒和菜肴，孙悟空与金蝉子一同入座。

孙悟空笑道：“你这和尚真的变了忒多，若是当初我护送的是你，也不至于受那么多闲气。那也是你，这也是你，如何相差这么多？”

金蝉子也不隐瞒，“唐僧是我的‘疑心’转世，又从小失怙，母亲将我顺江送走，只是个在寺庙中长大的凡人，不像这一世，在北俱芦洲长大，父母健在，又有干爹关爱。自然不一样。”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几杯酒下肚，孙悟空哼笑着对金蝉子道：“你今日能来道歉，远超老孙的预料，不过，你前世身为唐僧时，骂你一声秃驴，不冤枉，将老孙的头骨勒得生疼。”

“做错了事，就要道歉。”金蝉子观察孙悟空的头型，见被紧箍勒进去的凹痕，已经长平了，心中宽慰了许多。

“金蝉子的你，倒是有些好品质，难怪如来珍惜你，跟佛门其他家伙比，你算是出挑的了。不过，你这一世取到了经书，回到了佛门，指不定哪天又被打入轮回，到时候，又要取经赎罪。”孙悟空哼道：“如来老儿，言而无信。”

金蝉子道：“如今世道瞬息万变，我也不想回到因循守旧的灵山。”

孙悟空抓了抓腮帮，“你干爹是妖国丞相，大不了去望霞城。”

“我接下来就要去望霞城转转，你要不随我一起去？正好见见你的结伴兄弟施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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