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偶尔看看书,往外头交友。
家人来报贾雨村来了,他便放下手里的剪子迎出去:“雨村兄!”
贾雨村拱手:“不知老先生有何事?”
甄士隐便携他坐下:“才刚午睡了片刻,竟飘飘然不知到了何处,似乎梦见一僧一道,醒来竟忘了大半,心内想着雨村兄博学多才,想必对这些有些许见解?”
贾雨村“哦”了一声:“不知老先生梦见那一僧一道说了些什么?可还记得一二?”
甄士隐便说:“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梦里的事儿并不十分记得,倒是有一副对联记得颇为清楚,说的是‘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不知作何解读。”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贾雨村沉思。“这听着既有佛家的诸行无常之理,又有道家清静无为的思想在……老先生既已经忘了梦境,又何苦去探寻呢?需知梦境为假啊。”
甄士隐便一叹:“是我着想了,只是这梦做完醒来叫我心头猛跳,竟有些不祥之感,故而才想听听先生的见解罢了。”
俩人又聊了几句,碰巧儿娇杏带着英莲回来,甄士隐便将英莲搂在怀里:“先前我也想聘先生做西席,只是一直说不出口,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叫先生教了我家英莲。”
贾雨村便说:“女学生很有天赋,若果真好好叫个先生教书,往后也能搏个才女的名头。”
说话间,他就抬眼看见娇杏目光落在他身上,顿时心内一喜。
他并不知道,自从茵梦来了,娇杏便与她走得近了,不免听说了王举人如何如何,她心里对这样的读书人的印象便差些,连带着害怕起和男人接触。
心里想着前些时候夫人和自己说的话——说她年纪也大了,再过一二年也能放出去了,叫她爹娘看看是配个什么样的人好。
她起初还期待过,谁知道听了茵梦的经历,现在整个人都不好了,生怕自己遇人不淑,连带着往后的孩子都受磋磨。
贾雨村看她的时候她也瞧见了,只是没往别的地方想过,只当他是头一次见好奇,她有些不喜欢这样被人看着,便撇开了目光。
贾雨村还以为她是害羞不敢看自己,不免心中得意——自己还未曾有功名,便有这样的红袖佳人倾心,岂不美哉?
他又怕甄士隐看出什么打趣他,只悄悄把心思藏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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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多日,押后再审的合离案子又被摆在了林风起的案头。
起先谭氏只报了拐卖案,这中间牵扯出来的卖女儿一事就没跟着判了,如今林家放出消息,说是谭氏的女儿找着了,这案子便能重新开审。
明镜高悬的牌匾挂在堂上,一干人等都已准备完毕。
颓丧了许多日的谭氏被带上了公堂。
此时茵梦便躲在起先林涣呆的那个屏风后面。
见了谭氏她差点惊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