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到了唇边，微微一顿，叶玑罗抬头嘲道：“你这记性未免太好。”

“端看你如何理解。”

叶玑罗轻咳了一声，道：“这个话题可以打住了，我有别的事问你，那个洛云平是个什么品种？”

温雅青年淡淡笑道：“阿罗发现了他之破绽？”

“我不用看出他什么破绽，我只要听出你什么反应大约就知道了。更何况他身上有一股死人的怨气盘绕，想不注意都难。”

“我虽不喜，却不得不说这心剑教你敏锐许多。洛云平是妖非人，于我等一行有歹意。”

叶玑罗点头道：“那就是了，我也不过是想找你确认一下。”

突然一阵沉默，忽然耳侧暧昧地传来靡哑的一声——

“便只有这些？”

叶玑罗动作微僵，垂下眼不动声色地将杯底冷茶饮尽，慢慢叹出一口气，道：“是我的错觉吗？所谓君子守节，你比之前那三世都逾矩得多了。”

“眼中已无方圆，又谈何守矩。我言此身是我最后一世，这话你可信？”

叶玑罗神色微冷：“我宁愿去想你这是又在韬光养晦。”

“所以结论是你终究不会信我。”

“讨论这些有意义吗？”

笑声中带出一点柔软的鼻音，他看着指间柔顺如水的白发流走，启唇又道：“你可以视我为谎言，但你需知道我这人，一直是……贪·得·无·厌。”

……

月上中天，层云蔽月。

像是什么奇怪的野兽舌头在水底搅动的声音慢慢的，慢慢地从清泉村中央的水塘里发出，四周仿佛连野蛙蝉虫都不再叫了。

整个村落里静悄悄地连熟睡老人的鼾声都听不见。

慢慢的，那搅动水的声音淡去，咕啾咕啾的渗水声取代了这个声音，那水塘的水便如同底部开了个漏口一般，不多时，就显露出了一个三丈见方的幽深洞口，待到水位再落下去些，就着那洞里萤萤发光的水藻，可以觑见那下面是个巨大的溶洞空间。

岸上稀稀落落地传来踏在竹板桥上的吱嘎声，方兰生揉着眼睛出来，打了个哈欠，便又瞧见这水塘中的大洞，一下子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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