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小心,你之病因难测,我且寻一能人相商。”
“可。”
叶玑罗这边厢谈完,风晴雪也刚好结束了话题,转头看着百里屠苏的背影,眼里盛满了浓厚的兴趣,打了声招呼就说想去找他玩。
叶玑罗听力很强,刚才他们相谈并没有避着,便一字不落地听进耳朵里。
欧阳少恭说话大约是在不经意的时候挑起了你对某人的兴趣,他这种人根本不需要细作什么的,言谈间的蛛丝马迹就足够他知道他想知道的事情。
“直觉告诉我你又在下很大的一盘棋。”
手指自雪白发梢顺着莹白脸颊落在下巴处,他轻声道:“我却不知,你何时作了惊弓之鸟?”
退开一步避开这略显轻佻的动作,叶玑罗低声道:“别伤我身边之人。”
那笑意自眼底退去,化作空恨一缕。
“是了,自作孽,怎怪得了你今日如此看我。”
叶玑罗扯出半个淡笑,指尖动了动,最终依然是握紧:“不用这么说,你不欠我什么,懂了你三分的人,才会觉得剩下七分有多可怕,很多事情无非是我妄想改变一个人,最后才发现是自己矫情。”
欧阳少恭闭了闭眼,才淡淡道:“若说这一次我之目的为那少年人,他死或我亡,你可有选择?”
嘴唇抿成一线,叶玑罗睁开那双仿佛笼着灰雾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不能是,你生……我死吗?”
一刹那仿佛风都停了。
沧桑过眼,风轻云淡映在眼底,不为这痴傻,不为这决绝。
他的声音仿佛穿过了无数的黄昏,一如多年前教书时的语气,对着顽皮的学徒温声道。
“那河畔之名曰独活,一茎直上,不为风摇,是故有人用之以昭心意……卿若孤死,我不独活。”
……
离离河岸,薄暮冥冥。
岸风卷起初春的暖意,碾磨在舌尖,如新酿而青涩的酒,缠绵齿颊,一些人,开始了各自不同的故事。
河岸侧仃立着一个眉眼如画的女子,她一身浓酽的红,炽烈美丽得如同飞蛾扑火那瞬间的凄艳。
她遥遥望着河岸柳边低声私语的人,她眼中本已早惯看了情缠纠葛,也许是这暮色使然,不免也有了几分同感。
求而不得,寤寐思服。
女子是好女子,桃夭灼华,宜室其家。可几世浮沉,感情终究在等待中老去了。
为何这世上总是痴心的女子在无尽的岁月中等待,到了最后,那倾慕之人再回头,霜雪白头,又如何再续前缘?又怎么续得起?
女子敛了目光,收起莫名的伤感,转头看见街角处急急忙忙的蓝衫少年人跑过,眉眼便带起笑来。
不妨逗逗这傻孩子,届时要暗中行保护之事也好有个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