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你哭了吗。”
“没有。”脸慢慢贴在兔子灯笼上,暖黄色的光芒笼罩在脸上,叶玑罗喃喃:“小兰生,你说我弄得白头目盲,还躲着亲友们,矫情吗?”
“矫情是什么意思?”
“就是中二病的意思……算了你也不明白,我给你弄个好玩的。”低下头,将兔子灯底部的竹圈拆下,减了些重量,里面蜡烛燃得不大,这灯仍然是有些坠手,并没有浮起来,像是要多将记忆流连一会儿。
尴尬了片刻,贴了张御风符,在小孩惊讶的目光中,那盏小小的兔子灯下面如同生了细小的风,一路飘飘摇摇带到了天上……
“以前总是他丢下我,这次真的该轮到我丢下他了。”
……但是我一点也不高兴。
……
十年后。
枭唳盘旋在枯草色的沉沉天空上,久久,才落在枯朽的枝头上。
树下血腥从妖狼尸身上一路蔓延,浸透在土地中,化作一道深深的痕迹。
下山半个月之久,常年的清修生活让黑衣少年在人群处依然有些格格不入之感。
灰白的海东青发出几声尖锐的鸣叫,黑衣少年甩去剑上的血,抬头时分,似乎是听懂了鸟儿的意思。
“找到了?忙于……杀人,无暇他顾?”
黑衣少年的声线很清冷,说这话时,惯于冷淡的眼底闪现过一丝讶然。
他这次下山,一则是负气出走不愿以自身连累师尊声明,二来……是想寻师尊口中提到过的一个人,她或者有解决自己煞气日重的办法。
但那人的行踪一向不定,况且应当是有瞬息千里之术傍身,今日在大漠行走,明日便在东海听海,逍遥得很,但也难以追上。
而且,他也不能就此去侠义榜上发布寻人,否则师兄必定会顺藤摸瓜而来。
想到师兄,黑衣少年沉默了。
很快回过神,抬步向翻云寨内部走去。
很快少侠就发现可供生机的怪都跪了,基本上就剩下一地尸体……没有伤痕。
单膝蹲下来查看片刻,这些似人似妖的怪物基本上都是心脏内部受剑气冲杀而亡,这心剑无形无质,施为起来毫无杀气,却夺人性命在瞬息之间,想起来让人稍有毛骨悚然。
按着眉心回忆了一下幼时曾有一面之缘的那个人,听闻她年轻之时应当是身携轻重双剑,只不过后来因心变而转修心剑,双剑便再未出鞘。
赤手空拳,盲眼白首。
这样的特征很好认,看起来似乎是十分柔弱,但是想想……误以为她柔弱而有所企图的恶徒们,大约都早早下了黄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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