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手笼着温热的茶盏,氤氲茶香萦绕鼻间,叶玑罗扯了扯唇角:“说来说去,你们不就是以为我废了心剑眼睛就能好?我现在说个明白,矫情是病,一两天治不好,何况是我这种认死理的。”
“自知心结无谓,何不就此放下。”
“所以我最讨厌你们这些走男神路线的,一个个目无下尘断情却爱,到最后受感情牵绊桎梏的时候,你们会后悔。”小小饮了一口茶,暖流熨烫过肺腑,惬意地舒了一口气:“清和说的对,作为凡人,和你们不一样,有些事,坚持到死也不变,但触碰到大原则,心中再不愿,剑下也不会有半分犹豫……不过最后总会像我现在这样罢了。”
所以就算是立场不同,为义,诛恶务尽,为情,愿同尘与灰。
手指碾磨着杯沿,待到茶汤稍冷,叶玑罗才悠悠道:“你这徒弟烹茶的手艺不错,改天送你一套鹧鸪斑的。”
陵越磨茶的手一顿,思路有点飘忽……鹧鸪斑,那是就算官窑,也是十数载才能凑齐一套的茶具吧,听说师尊最初收自己为徒时,她送的见面礼是玉皇顶血龙参,只不过当时话说的太难听说是害怕遗传师尊肾……虚的毛病最终被拒之门外,不过后来听掌门说这血龙参当世仅有一对,另一个却是皇宫大内的镇库之宝,这么珍贵的东西眼睛都不眨就玩笑似的送出去了,这位叶前辈果然如同传说中一样阔绰。
“好了你也不想听我继续矫情,闲话就到此为止吧,你那小徒儿哪里病了,怎么还需要劳动我?”
“一见便知。”
而派去传唤的弟子发现那孩子并没有在房中休养,天墉这么大,也不知是到哪里去了。
陵越自告奋勇地说要去找师弟,然后半盏茶过去,人也没有回来。
紫胤所在的地方说小不小,但也是一目了然,这么久没回来想必是什么事绊住了。
叶玑罗本也是坐不住的,茶凉了也就起身:“自己的徒弟不去看两眼么,来我眼睛不方便,快当我的爱心小拐杖。”
紫胤微微点了点头起身,正准备无视地走过。
叶玑罗:“走我前面的都是导盲犬。”
行,够狠,盲人了不起。
紫胤闭上眼,沉默地落后两步。
待到出了剑阁,远远便瞧见雪地上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身材瘦小,怀里抱着小小的一团东西,似乎是试图给它取暖,但身子冻得冰凉,陵越已经脱下外套正盖在他身上。
叶玑罗只听到细微的小动物叫声,无力得还不如刚出生的小鸡仔,想必也是这冬天冻的。
那孩子抬头看了过来,又低下头,他不知道师尊是不是会不喜欢他留下这只小鸟。
“师尊,这……”
“天寒地冻,回房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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