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如何?”微微上扬的尾音勾缠着一种魔魅的感觉,琴师手心滑过叶玑罗如水冰凉的长发,道:“阿罗,你告诉我,私情和信义,对你来说,哪个比较重?”
“所以我问过你能不能许我一个情义两全。”叶玑罗偏开目光,手心碾磨着剑柄,蹭得发烫:“我看不明白你到底在做些什么,但总会觉得不能与你站同立场……若真到了分道之时,各有底线,这话我对二叔说过的……我心守正,我剑不容。”
……倒是干脆得紧。
女孩子大了,很多地方脱离了固有印象,拿捏不住她的性子时,作为幼女的印象便开始淡去,余下的是慢慢泛起的好奇与掌控欲。
她的喜欢,不是心血来潮,酝酿了许多年才堪堪确定心意,非是狂蜂浪蝶般的疯狂迷恋,而是带有一定的理智……让人禁不住地想去毁掉她理智那一部分所分心在意的东西。
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温温淡淡地问道:“该及笄了?”
“……早就过了,长不高,看着小一些。”叶玑罗也识趣,一言带过,又道:“我没去过不周山,你呢?”
“陈年故地,印象深刻。”
……
不周山,黑云压顶,天光熹微。
相传,有太古烛龙沉眠此地,晦瞑之交,无数浮岩因此地自有的灵力震荡而浮在空中。
一片死寂中,偶尔传来远方古老的妖兽嘶吼。
韩菱纱觉得身上一阵发冷。
这些日子以来,她常常会感到莫名寒冷,时不时地便会像是抽空了气力一般,慢慢地嗜睡……
听说,她们这行的,二十岁早逝的……也不少。
死人接触得多了,扰了阴灵,早晚会沾上鬼气,鬼气积得多了,慢慢的,人便成了鬼。
“菱纱?你是不是很累?”云天河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纯澈,却带着些担心。
韩菱纱有时候会想若是她没有一时兴起去青鸾峰,是不是天河还是会很清澈地过完这一生……对啊,他还像个孩子一样,若是自己走了,这傻小子又该多伤心?
“没,可能受了风寒吧。”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韩菱纱笑笑:“我带的有药丸,过两天就好了。”
慕容紫英隐隐觉得韩菱纱的病没有这般简单,但也说不上哪里不对,只嘱咐道:“若有不适,你可折返,我与天河二人去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