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不喜他,但这一点……他却是将你教得极好。”闭上眼,无声低叹,玄霄声调淡淡:“兄长一生都在征伐,到如今,倒也算是一种圆满……龙牙呢?”
叶玑罗眼神暗下来:“殉主。”
不意外,但仍是动容,玄霄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良久,目光落在一侧一直都未曾言语的云天青身上。
“同修一场,去看夙玉吧。”见云天青微露讶异,玄霄仍是肃着面容,道:“吾已听天河说过,一时不慎发动望舒之力致使墓室崩塌……你是早该去看看了。”
“师兄?”
“你唤我一声师兄,有些废话便省下,吾不喜。”
云天青苦笑道:“师兄你这又是何必……”
“我行我道,你又是以和立场指摘?”
有时候并非是夫妻之间才互相了解,玄霄看人看得通透,直截了当地一句话戳到人心底里,痛也好,疼也罢,便是直白地逼着你面对他,面对你所唯恐的芥蒂。
叶玑罗并没有跟着再去青鸾峰,她说想和爹娘再待一会儿。
“……幼年丧母,未及笄便又丧父,吾或为丧兄而痛,但及不上她这些年看似逍遥,实则流离无依。”玄霄淡淡道。
人总有遗憾,疏于对逝去的人吊唁,不代表她心头就没有那道疤,以笑当哭,更多的时候,别人在笑她傻,笑她蠢,她转头背过人群,依然是个已经无父无母的孩子,形影相吊。
青鸾峰顶,祭过夙玉,一壶酒,一把剑,当年兄弟,月下的照影两相孤落。
“天河大了吗。”
“大了,比之你当年出息得多,吾认了他当兄弟。”
若是平日云天青或许会嘴贱地来句‘快叫我叔父’,此时却是没那个心情,呛了口酒道:“啊?但那是我儿子……”
“为你好,你需记得他还是吾侄女的徒弟。”
云天青:……
一对师兄弟,师弟儿子是师兄徒弟辈是师父,师兄喊师弟叔父,师弟喊师兄师父,这是各打一棒外带不让叶玑罗太欺负天河?
“这算是好意?”
“你领情?”
云天青沉默了一会儿,掌心握着酒壶,粗瓷上的花纹硌得手心微疼:“领情与否,这一生终归无颜再回琼华,师兄不必说了……”
“望舒剑天河那日下山之前给了我。”
突来一句,云天青愣了愣,反应过来……他本以为事情早已结束,但玄霄是何心思,此言一出,便是一眼即明。
“十九年又到了,天意巧合,天河身边那名叫韩菱纱的姑娘已唤醒望舒……挥兵妖界,一雪十九年愤恨,你,难道不知?”
云天青神色一变,忙道:“但十九年前的事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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