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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丫头?”

“我还未曾收徒,与师尊说一声但作记名弟子便是。”说完,眼中凶光一闪看向云天青:“你不必为了以后思返谷有人作伴而欢喜!”

云天青觉得好累再也不会爱了。

……

走走停停,青袍一角掠过青翠得像是水洗过一样的的碧草,偶然一瞥间,见得身侧青石崖下,静水深流,眼神茫然中带着些许莫名怀念,又似是这具身子终是走不动了,便席地坐下来。

他这般坐着,就如同一张风霜过眼的古琴,磐声空荡了千年,四野寂茫,始终得不到红尘回音。

“听到琴声了吗?”

身后轻缓的脚步声一顿,不自觉地绞了绞袖口,“先生为什么不说一声再走?”

心里叹了一声对叶玑罗弹琴这么久,便是一头牛犊,于琴之意境一道也该有所感,便起了打趣之心,冷着脸道:“见你如此热心救护萍水相逢之人,怎好打扰?”

叶玑罗愣了愣:“什么萍水相逢之人?”

顿了顿,顾兰啸慢慢道:“便是你很挂心的那名唤初篁的少年人。”

“啊?”叶玑罗反应了半晌,才回过神来。“这……事出有因。”

顾兰啸垂着眼,目光又是带着某种霜寒之意:“当时你舍身去救那人,若是稍迟一步,便是我也救你不及。”

“……抱歉。”

“认错得如此痛快,以后我若不在,你遇上他事,终有得不到宽谅的一日。”仿若游离般的叹息消失,见叶玑罗不语,顾兰啸便又撑着力气化出随身许久的古琴。

“来,琴书第九章。”

一面默念有生死蛊在先生必定无事,一面带着些许忐忑,稚嫩的手虽是练过,此时心如乱麻却也曲不成调。

顾兰啸静静听着,出奇地未指正,反倒是问:“你可知此曲出自何处?”

“是诗经,原句正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说到这里,叶玑罗突然打住话头,脸色有点发红。

顾兰啸目光有些幽远,声调淡淡:“能教的也便都教了,再过几年,你出阁年华,便再来……品味此曲后半吧。”

……这是什么意思。

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同饮一江水。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我杨柳腰肢未长,他已暮色垂垂,病成方寸。

年少无知,谁无憧憬孺慕之思?原来……无非只是隐晦又无奈的拒绝。

修长苍白的手指落在琴弦上,却是无力再拨弄。苦笑淹没在半截轻得近乎无声的呼吸中。

“本想再教你奏一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