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兰说了声:“是。”归位自念书去了。
沈颐心中却着实夸赞,他并无子息,心中已将贾兰当做了亲子看待,又是他的衣钵传人,小小年纪便这般出色,着实令他满意。
次日便是冬至,沈颐到顾府请了安,想起师兄杨廷纶回京述职已有数日,还不曾好生聚一聚,次日便在家中设一席酒,请师兄杨廷纶,褚年,又请了师弟孙昭,过府一聚。
午后众人便已来齐,下了一回棋,就摆上酒来,吃了二十四个小碟,随后端上菜来。头一样是冬笋野鸡片,随后又端上一羊肉暖锅来,杨廷纶深赞为好。
随后又上了一尾鲜鱼,一盘果鸭,做法皆与往日不同。
及至又端了碗南瓜上来,褚年素来好美食,见了心中便道:“此物索然无味。既端来,自有别致。”因举箸尝了一尝,便大赞道:“好极!师兄,子端,你们快来尝尝。”
杨廷纶遂同孙昭吃了数口,点头说道:“果然好。”
褚年便问南瓜做法,沈颐自是不知,当即打发人把厨子叫来,才知是鸡鸭猪肉,各样切碎,加上作料,挖空南瓜,用锡钴盖严,炭火煨熟,除去肉馅,单盛南瓜,所以味美而不见其迹。
恰又上一道福寿双全松仁果馅洋糖
定粉蒸糕,亦极可口,褚年甚喜,当即赏了厨子二两银子。
沈颐提起酒壶为众人斟满,举杯道:“今日咱们师兄弟难得一聚,当浮一大白。”
众人皆举杯干了,杨廷纶想起二师弟闵骞,不禁叹道:“咱们今日兄弟齐全,只可惜越存不在,自当年老师寿宴一别,算来已有五年不曾见面了。”
他们师兄弟四人素来亲厚,皆知心莫逆,杨廷纶任闽浙巡抚数年,已与几位师弟数年未见,然情谊却不减分毫。
沈颐道:“闵师兄年初调任江西河道,百废俱兴,只怕要数年后才得再见。”
孙昭也有些感叹,道:“时光荏苒,还记得当年在老师门下念书的场景,一晃咱们都已为人父了。”
褚年道:“罢罢罢,说这些做什么,咱们兄弟难得一聚,痛快喝一杯才是。”
杨廷纶举杯笑道:“说得对,咱们今日不醉不归。”
四人谈今论古,说的快畅。
酒已饮了数巡,不知怎的众人忽然说起了各家儿女来,一众师兄弟中孙昭年纪最小,膝下却也有二子一女。
杨廷纶年纪最长,已近不惑,三年前却老来得女,自是爱如珍宝,说起女儿来不免十分得意。
沈颐自原配去后便一直独身一人,膝下亦无子息,见师兄弟们提起子女,言语之间十分自得,他亦不肯服输,暗道自己虽无儿女,但得了个孝顺贴心的徒儿,与亲生儿子也不差什么,当下便道:“咱们素日评骘千秋,前日却叫学生兰哥儿几乎将我问倒。”
众人闻言都颇为惊奇,孙昭笑道:“师兄博学广识,师兄弟都不及你,连老师都赞的,竟会叫一个学生问到?这倒奇了,说来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