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母也没有瞒她,叹道:“你妹妹想给兰哥儿寻一位名师教导,偏她对外头的事不清楚,他们府里又没过人出面,便想让老爷帮忙寻摸一二。”
张氏对年纪轻轻便守寡的小姑子颇为同情,且李纨这些年三节两寿送礼都甚为丰厚,每每送给她这个长嫂的东西也都极为用心,因此张氏与小姑的感情倒不错,闻言便道:“姑奶奶也是一片慈母之心,兰哥儿今年也六岁了,又生的聪明伶俐,孝顺知礼,我瞧着日后是有大出息的,很该请一位名师好生教导,可别耽误了。”
李母闻言叹气道:“我何尝不是这样想,贾家那些人素来是跟红顶白,捧高踩低,你妹妹孤儿寡母的,日子还不知怎样艰难呢,兰儿是他们二房正经的长孙
,如今竟连请个先生都不敢开口。”
李母素疼女儿,谁知贾珠早亡,女儿年纪轻轻便守了寡,要拉扯孩子,又要侍奉公婆,不知受了多少委屈,偏贾家近年行事越发不成体统,连家族私塾也是藏污纳垢,心下不免有些怨言。
张氏近来也风闻了贾家的一些荒唐事,听婆婆言语中对贾家有诸多不满,心下颇为赞同,只是这些话李母说得,她这个做儿媳妇的却不好说,便笑着安慰道:“太太别急,咱们常年在后宅,对外头的事也是两眼一抹黑,不如等老爷和大爷回来了再商议看看。”
李母也明白这个道理,点头道:“你说的也是,这一时半刻急也急不来,还是等老爷回来再说罢。”
晚间,李守中父子下班回府,李母便将李纨的书信递给他们,道:“你们爷俩瞧瞧,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
李守中与李衡先后看过,一时都沉吟不语。
李母见父子俩都不说话,不禁有些着急起来,道:”到底怎么样?你们好歹吭一声。”
李衡皱眉道:“只怕不大容易。”
这京城中有名的先生只那么两三个,早就被人抢破头了,哪里轮得到他们。而且妹妹的要求又高,信中再三说要找的不是普通先生,必须是愿意收兰儿为入室弟子,肯真心教导的,而且不止要学识好,还要性情开明,为人处世不迂腐,这样的人上哪找去?
李守中叹道:“再不容易也要想法子,你也看到你妹妹信上说的了,贾家私塾乱成那样,去了那里再好的孩子也要叫人教坏了,哪里是读书的地方。
你妹妹只兰儿这一个指望了,咱们李家的外孙可不能让那些人给毁了。”
他也知道这事难办,只是李纨是他唯一的女儿,连带着对唯一的外孙亦是十分疼爱,女儿没了丈夫,外孙贾兰便是女儿下半辈子的唯一依靠,他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不能坐视不管,只是他将自己认识的所有同僚朋友在脑海中过了一遍,依旧没有合适的,不禁有些犯愁,这一时半会儿的,想找个符合女儿要求的先生实在不容易。
李母也愁眉紧锁,皱眉道:“难道这满京城就找不出一个来?你们再好好想想,以前认识的那些同窗故旧中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