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纹丝不动。
Stockholm先生止住了攻击,消失不见。
水无月眠道:“那就让我听听吧。”
她从容地跟着那位替身使者走进了小巷深处,然后……看到了所谓的「血之命运」。
埃及。
阿布德尔,死亡。
伊奇,死亡。
花京院典明,死亡。
罗马。
波鲁那雷夫,死亡。
最后是,空条承太郎……死亡。
水无月眠见过许多次海洋。
晴朗天空下仿若闪闪发光一般的碧蓝色海洋,连绵阴雨中整体黯淡无光的灰蓝色海洋,被缓缓下沉的夕阳点燃的深茜色海洋,被骤然升起的朝阳点亮的耀金色海洋。
——她真的,见过许多许多的海洋。
美丽的也好、丑陋的也好、平凡无奇的也好。
但没有哪怕一刻,她像现在一般,如此恐惧着名为海洋的存在。
正从那具无声无息地在海洋中浮沉着的躯体中流出的、仿佛永远不会流尽的血液将海水染上了深红,再渐变成暗红,再被稀释为浅红——最后回归成洁净的蓝绿色。
她这才慢半拍地意识到:
……啊,原来血还是会流干净的啊。
在未来的某年某月某天某刻,空条承太郎……将葬身于海洋。
这真是好笑到让人不忍心笑的笑话。
她站在海面上,低头看着连绵不息的海浪穿过她虚幻的双腿,再卷携着白色的浪花渐渐远去,她的视线追逐着远去的浪花直到海与天的交界线。片刻恍惚间,她的眼中突然落入了无穷无尽的,有着凋零秋叶般脉络双翼的美丽蝴蝶,她们扇动着孱弱的双翼顺风漂流,执着地跨越了海洋与平地,最终落在了孤单立于海边的拄拐老人发间,落在了美丽女子的发间。
老人的手上缠绕着熟悉的紫色荆棘,手中的照片诚实地映照出了空条承太郎的尸体。女子正在家里与谁打着电话,旁边桌上的三人合照上,白衣白帽的男子严肃着表情,眉眼间却是她轻而易举就能读懂的温柔。
“……”她移开了视线。
她不知道自己应当对看到的一切作何反应。
无端地,她甚至对这个未来里不知身处何处的自己生出了浅浅的迁怒之情,但很快她就颓然地放弃了这没理由的迁怒,取代而知的是发自内心的无力感。她弯下腰去,试图捡起那只样式熟悉又陌生的暗紫色帽子,手却直接从帽中穿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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