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也猜不透因由,只好先让阿土往林家暗中坐镇,静观其变。
且说黛玉一时失了妫柳,其中又牵扯如许密事,就是同林如海也难以一时说清。只好道妫柳因师门急召,先赶回去了,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却谁也说不准的。林如海受妫柳之助极大,一时听说如此,未免有些错愕。只转念一想,妫柳那等身手,绝非寻常人物,自家能得其相助至今,已属天幸。倒可惜她走得太过突然,未能好生谢上一谢。
辛嬷嬷同墨鸽儿、紫鹃、雪雁等人也总算知道自家姑娘这两日如此神思不属的根由了。只也没旁的法子,不过尽量多寻些趣事与她解闷罢了。
黛玉只在贾府歇了一夜,转日辞别贾母,仍回家来了。晚间也不要人上夜,墨鸽儿几个不放心,便在外头屋子里放了两张床榻,每夜两人同守。黛玉见她们坚持,也只由着。
睡在床上辗转反侧,一时想起妫柳自来到自己身边,到后来几乎形影相随,尤其于问道修心一途,得了多少助益。想到从此后人间殊途,再也没有妫柳其人,不由得心酸难耐,又滴下泪来。
只泪珠儿滚滚时候,忽又想起妫柳从前说的话来:“心绪犹如泥潭,悲如此、喜如此、恨如此、怨如此,实则都与生之本意相悖。姑娘,多一刻徒伤悲,就少一刻修行,何苦来哉的。”
渐敛了心绪,稍作调息,仍运起青冥来。
整一夜,待得天明时分,也不知是真有其事,还是心有所愿,黛玉只觉着自己所感知到的那丝妫柳之灵好似比一开始时安稳了些许。心里立时想起当日妫柳说过,她自己苦修青冥而无所得,倒是跟着黛玉□□后精进甚速。或者如今也是如此?
一念及此处,黛玉立时像抓住了根救命稻草一般,凡事都不欲再问,只一心沉浸在修炼之中。只凡人俗世,出要交游师友,入要侍奉长辈,哪里能真的不管不顾起来?更别说饮食小憩,便是出了家都逃不过去的‘俗务’。
只事在人为,黛玉灵根天成,这肉身不过是暂借,自然又与凡情炽烈的常人不同。从前妫柳曾有言:“修在心,言行坐卧何时不可修?要说吃饭睡觉不得空倒或者可信,要说修行没空的,不是想唬人玩,就是对修行是真一无所知。”
真言过耳,又有几个人真会去做?黛玉此番却是被逼上梁山了。三五日后,她已可于安睡时自运青冥,又过六七日,便是在白日里与人对坐闲话时都得运功不辍。自此,一日十二个时辰,青冥运转不歇。且她亦已肯定,自己多修炼一分,妫柳之灵便可多得一份助益,这或者是挽留妫柳于此人世间的唯一法子了。
再说闹得沸沸扬扬的和亲之事,因南诏国主的亲身前来又引出了许多欲主动和亲的,只人家南诏国主近期无意娶亲纳人,凭谁婉言建议还是直言试探,都油盐不进。竟因此还生出些恼羞成怒的恩怨来,也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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