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爷不以为意:“嘁,天下疆域变动不止,他跑一趟就归他了?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两人说了几句,都觉着以寻瑎凡事不好出头的性子,这回巴巴地跑长安来,定有所图,且所图还不小。只这事儿靠猜却是猜不出个什么来,遂一头撒了无数人出去收集打探各路消息,另一头则不得不准备起和亲贵女的事来。
消息传出没几日,南安太妃就往宫里给太后请安去了。南安郡王为异姓王,得封本就因其镇守南疆之功,如今南疆异动,又逢南诏国主来访,众人只当南安太妃是打探消息来了。哪知道一通话说下来,却是给太后举荐和亲人选的。
她道:“这姑娘原是我当日替我们家那小子相看中,样样都好,只出身差了些儿,虽是一路都在嫡母跟前养大的,却到底是个庶出的,我那媳妇就不大乐意。太后娘娘知道的,我那媳妇身子向来弱,几年也出不得一回门,且到底我隔了辈儿了,只好顺了他们的心罢。
只小姑娘可怜见儿的,当日我怕被人抢了先,特地给那府里露了点意思,如今我这里又没个着落了,倒白耽误人家。这回恰逢这样的事,我想着也不会只挑一个两个的,便给太后娘娘举荐了她。到时候哪怕不合适,也能提两□□份,另配个合适的人家去,我也减轻些罪过儿。”
如今中宫无人,这些事少不得都堆到太后跟前了。这南安太妃同太后原就相熟的,要不然也不敢来开这个口。太后听了便笑道:“若是旁人来说,我还得掂量掂量,你这眼光还是可信的。且又是当日替亲孙子相看的人,想来不错。成了,我记下了,一会子让人录上一笔,等都弄来宫里我再看。”
南安太妃见太后答应了这事,大大松了口气,索性送佛送到西,又把从前使人打听来的探春在家里的一些细事都说与太后听了。太后素性喜欢宽厚温和之人,倒对探春这般精明强干的不怎么偏爱。只如今不是给自己选陪侍,而是选和亲贵女。这要送去番邦的,自然是性子强些的才好,换个绵软的,离家万里,哭也哭死了,还说什么旁的。便特意让身边女官标注了几笔,也算看重的意思。
过了几日皇帝来请安,太后便把几个人的名单给皇帝看了,又把个人进选的因由说了两句。皇帝听说探春是南安老太妃举荐的,且里头还有这么个波折,便特意拿起来多看了两眼。又把余者几个也大致翻看了下,才道:“这和亲之人,才气是一个,最要紧是要她自己愿意。若不然,恐怕要多生事端。虽拿了旨意去不怕她们家里不肯,只到底嫁过去的是本人,若真因此生恨,还真难料能惹出什么来。”
太后闻言点头,又叹道:“谈何容易。女儿家教养的时候,难道会给她讲什么国家大义?学了一辈子中馈之务、交际之道,这一下子给捅到十万八千里去,别说礼节事务,连个言语都不通的地方,且往后还有没有再见爹娘之日都难说了,有几个能乐意的?唉!”
皇帝笑道:“累得母后操心了,实在是儿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