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橘笑着拉了她外头去,又给她倒一杯热茶,笑劝她:“打从那日老太太走了,你就没止过的提这事。只是姑娘又不听你的,一遍不听,两遍不听,你说一百遍她就能听了?老太太都说了,江山易改禀性难移,姑娘就是这样性子。你何苦同自己生气?”
司棋听了又笑,想想又有些恼:“旁人只说我们姑娘呆,是个木头。我却知道我们姑娘是最聪明不过的。她素日里看的那些书,随手涂的那些画,连宝姑娘这样无书不读的大学问人都看不出端倪,连三姑娘那样的精明人都摸不着头脑,你说说,这是多大能耐?偏是不用在正道上。我也不知道了,若是聪明劲儿不用在过日子上,那到底要用到哪里去呢?弄得这么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唉!”
绣橘素常自然也有此意,只是她性子稳重些,又知司棋烈性火爆,心里想着“若是我也这般,这屋子可就真没法开交了”,故此倒多在两头劝慰,说些好话,只留自己寻常无人时暗自着急罢了。
第240章 对答
黛玉从贾母处用了早饭,正要回园子里去,恰碰着宝钗来给贾母问了安也要回去,故此两人同路走着。到了分路时,宝钗却对她道:“林妹妹,你同我来,我有句话问你。”
黛玉听了便跟着她往蘅芜苑去,身后妫柳同墨鸽儿俩人眼色打得直如夏日里连环闪电一般,也不怕把眼睛给使抽抽了。
到了蘅芜苑,进了屋子坐定。黛玉也不喝茶,只问她:“姐姐要问我什么?”
宝钗原有一番打算,只如今见妫柳墨鸽儿两个贴身跟着,有些话倒不好出口了。想了想,因笑道:“你自想想,可有什么话该着我问问你的?我今日就是要问问你这千金小姐,闺中女孩儿,满嘴说的些什么?!或者你自老实交代了也罢。”
黛玉心知事来,若突发如此,自不免失措惊慌。奈何她这里昨日已被各样洗礼过一回,何况还有妫柳那“事无不可与人论”的嚣张姿态,如今对着宝钗只觉心如止水,倒是反对对方的言行多两分细察之意。
宝钗见她一脸云淡风轻,遂冷笑道:“昨日行酒令时,你说的什么?我竟从未听过的。”
黛玉如今没了所起急情,全是当下语句,因笑道:“宝姐姐也太自持些儿,那么多书上那么多话,你未曾看过听过,不也应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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