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政道:“自然在外院,正是里头待得不成器,才要往外面管教去。”
王夫人只好应了。自从先前贾环拿热油泼了宝玉的面,王夫人就不叫他到跟前来了。又有凤姐的话:“太太,那些素来黑心烂了肠子的,放到跟前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咬人一口。到时候是打是杀又有何用了?玉瓶儿都碎了!”王夫人想到当时幸好没伤着眼睛,要不又怎么样呢,自此越发冷待赵姨娘母子。凤姐却道王夫人还是心善,若到了她手里,哪里会有这样祸事。
贾政转头又问起晴雯的事来,王夫人随口答应两句,便问:“怎么老爷倒关心起这个来!”
贾政摆摆手道:“你哪里晓得!那书院根深树大,了不得的势力。只是咱们却同那头素无往来的,唉,若是四妹妹还在……”消沉了会子,才又捡起话头,“倒没想到还有这样奇事,竟有个丫头进了里头去了。往后若能以此牵了线,到时候让家里她们姐妹们能进那书院一年半载的,都是了不得的好处!如今也还细说不得,你只记住这话吧。”
王夫人一心只在宫里娘娘身上,余者倒不甚在意,只若能这般得了好处,于元春也是有益的,便欢喜着答应了。
他们屋里说话,外头隐约能听着两句,说到晴雯时,袭人面色不动,手却紧紧握了拳头。金钏儿在旁一眼瞥见,面上一笑。
贾政从王夫人这里出来,又往周姨娘那里喝了茶,略坐了会子,才又往外头忙公务去了。周姨娘送他到院门,才转头回房。一进了屋子,就听原先的小丫头蕊儿正压了嗓子教训后来的那个唤作芽儿的。见周姨娘进来了,才住了口,面上神色犹自蕴怒。
周姨娘让芽儿出去,沉了脸把蕊儿留下了。芽儿略抬眼一扫,恭敬着退下了。周姨娘晾着蕊儿半日,才开口道:“你又闹个什么?!”蕊儿心里委屈,听她问话不由得红了眼圈道:“姨娘没见着,这妮子回回老爷来了就拼命往前凑乎,今日我看她还不见了一阵子,再来时身上就透着股子香气,这下三滥的心思还能瞒得过谁去?!我正说她呢!姨娘倒训我。”
周姨娘见她哭得可怜,不由噗嗤笑道:“你这般伤心,可是怕她生得比你好,怕老爷看中她取不中你?”
蕊儿闻言大啐一口道:“呸!咱们才没那下贱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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