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却心下过意不去,便道:“嗯,那个,柳儿姐姐,这块儿青玉你若喜欢就拿去吧。如今我也很不用那个助眠了。”
妫柳惊喜道:“当真?”
黛玉赶紧点头:“你又不肯要月钱银子,就拿这个充了也好。”
妫柳大喜,忙将那灵玉壳收到了贴身的储物囊里,跟着大拜黛玉道:“谢过姑娘!”
把黛玉吓一跳,赶紧扶她起来。
一旁墨鸽儿撇嘴,心说这鬼头柳果然是个没见识的,那么块杂色玉就高兴成这样!不过她倒也知道自己整日里不干正事,不好意思拿月钱了,也算有两分自知之明。想到这里,觉着妫柳也不算太无可救药。
李纨素心度日,奈何人世如此,你既伸过手,便难有再收回来的道理。好在还有五湖四海几个商行,只漫撒银钱便可了结实乃大善。
许嬷嬷几个自初雪后,又接连往庄里拉东西。好在这两年年景转好,李纨那租子又定的极低,各家饱腹无忧。只虑着寒冬难过,恰有这年后山开荒时伐下的小树大材,按着好坏分了堆,截断入窑,连着烧了几个月的炭。再有西山众煤窑,如今尽在内廷手里,倒没了早些年这个进水那个待查的龃龉,城内外共计二十几处大小场子做这石炭交易。许嬷嬷也没再过四海商行的手,直让庄子上管事带了人去采买,煤块煤渣各买了几万斤备着。
闫钧彭巧则带着人遍修庄上屋宅,这日转到后头的加砌院那块,这里大大小小几处原都是行商来时的落脚院落,西边头一个就是孙家。原先是顶冷僻不过的所在,自从庄上陆续整户整户地进人,许嬷嬷便做主都给安排在了此处。老渔头,余先生,连着苏大夫几家都成了邻舍。
孙家如今日子过得红火,从他家院子出来,又往前走,便见苏大夫捧着个紫砂壶从自家后门里出来,见着闫钧几个笑道:“各位辛苦,辛苦!”
闫钧笑笑:“老先生今日怎不在前院晒日阳,倒跑后头来了。”
彭巧道:“整好这院子还没瞧呢,钧儿你去看看,我往前头余先生家去。”
闫钧答应着带了三五个人往苏大夫家去了。一路上苏大夫不时觑眼打量他,闫钧笑道:“老先生,莫非我身子有什么不妥?”
苏大夫笑了笑,想了想便把闫钧往前院一角他寻常晒太阳的地方拉去,又看了看四周,问道:“庄头儿,你同我说句准话,你媳妇是不是没了?”
闫钧一愣,他休妻的事儿并无旁人知晓,只同许嬷嬷说过,旁人只道她追她老娘去了,如今这“没了”之说却让人疑惑,便迟疑道:“老先生叫我名字便罢,只是先生何出此言?”
苏大夫道:“你可有字?”
闫钧道:“有,万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