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如海笑笑道:“此是朝堂之事,说来琐碎,往后得空了再与你细说。对了,你说有善易容的丫头,可就是这位?”
黛玉牵了妫柳的手上前道:“这是我这回临回来前大嫂子给我送来的人,别看她小,她还会些功夫呢。大嫂子的人向来有本事的多,她说会易容之术,想来定是不差的。”
林如海点点头,又想起这易容之术总是要见外人时才用,这时不时得需要布置上一回,总是麻烦一个小丫头却不甚方便。
妫柳看出意思,恭敬上前答道:“禀老爷,奴婢学的易容之术更类幻术,一经施展后可保月余乃至年余,老爷若是方便,不如试上一试。”
林如海听了也觉讶异:“哦?还有此事?你要如何行来?”
妫柳少不得假借了些莫须有的瓶瓶罐罐,让林如海喝下了一勺混了几种药粉的“化形散”,实则不过一个法诀一句符咒的事儿。片刻后林如海便是一副形容枯槁病入膏肓的模样。
墨延松亦惊叹:“几如神迹!”
黛玉不免多担心两分,问道:“爹爹,可有什么不适?”
林如海照了照铜镜,呵呵笑道:“若不是镜子在那里,我都不能信,行动与方才并无不同,没有分毫虚弱之感。”
只他这话说得旁人听来只觉着气喘吁吁,十分疲惫,那轻松一笑也透着几分命不久矣的苦意。
眼看黛玉就红了眼眶,妫柳苦笑道:“姑娘,这药粉只改人形,实则是哄你我眼目来的,若是真有修为的大德圣人见了便不会受此蒙蔽,只哄哄凡人罢了。”
黛玉点头道:“我自是信你的,只是看着爹爹这般,心里难受。”
妫柳又看黛玉,却道:“我与姑娘也稍稍做些改动,父母病或亡在人面相上皆该有所显现的,姑娘如今这样让通达相术的人看了怕要起疑。”
说了也不待旁人反应,便往黛玉脸上点抹两下,放下手来,便见黛玉双眉轻蹙,日月角上略带暗色,明明还是方才的人,却多几分薄命相。
林如海笑道:“这丫头倒是好手段。只是要委屈玉儿陪为父演这一出不甚吉利的大戏。”
黛玉轻笑道:“旁人家有了不好,便备个什么冲一冲,若是这样一出戏就能冲出吉利来,多演几处都无妨。”说了父女二人相视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