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道:“别说便当话,这撵人容易差事难,杜婆子去了,可让谁来管厨上的事?”墨雨忙道:“她只挂了个名儿,寻着隙就生事,倒要饶上我时时看着她,去了正好。这厨上就先让陈婆子管着,我跟蕴秋早晚过去一趟也罢了。”
蕴秋道:“陈婆子干活做菜倒行,日子长了这管事调度上恐怕差些。”墨雨摇摇头道:“如今庄上多少事,又开着作坊,嬷嬷还得管着南边两处,如今这鸡鸭猪牛羊都齐了,谁晓得奶奶一高兴又弄出什么新鲜事来。我是再也不能了,先让陈婆子管着,账还是从您这儿走总的,待过了年再问问奶奶看还有什么可用的人吧。”
蕴秋道:“如今少了计良和段高两家,真是丢不开手的忙活。”许嬷嬷笑道:“好了好了,紧着忙就这么些日子了,奶奶说了,进了腊月就把作坊歇了,各位都劳苦功高的,我必定与奶奶说的。”墨雨笑道:“嬷嬷又说这个,咱们又不是见着几两银子就心头火热的人了,哪里是为着这个呢?”许嬷嬷笑道:“知道知道,都是大财主了,自不是冲着银钱来的。”
几人说笑着散了,许嬷嬷自去寻了闫钧和彭巧说了杜婆子的事。闫钧听说如此,立时想起前几日自家婆娘紧着要去管厨房的账,拿话挤兑了自己好些日子,堪堪允了她,竟是为了这个。一时脸红惭愧,许嬷嬷反拿话劝慰他。
彭巧自来是晓得自家娘老子为人的,只是他亲娘是投奔他来的,如今如此,说不得也是仗了自己的脸面,也是尴尬难堪。两人都紧着让许嬷嬷放心,自己绝无二话的。都道这老娘还是歇了活的好,左右儿子女婿都有出息,还怕养不动她?许嬷嬷与这二人通好了气,就去厨上说了处置。
陈婆子听说自己管厨房就是一惊,后来知道细账安排有墨雨蕴秋,方才敢接下了这差事。那杜婆子听说免了自己差事,立时火起,只是许嬷嬷积威甚重不敢造次,一把抓下干干净净的围裙扔在一旁,气哼哼地寻儿子女婿告状去了。许嬷嬷也懒得管她,只把厨上的人事仔细调配了,嘱咐陈婆子好生看管。
巧娘子回到家,跟孙大宝说起厨上的变动,笑道:“这几日蒸萝卜就咸菜吃下来,东头二嫂子说连奶水都没了。”又道,“对了,我已经交了钱,得空去把煤拉回来吧。秋嫂子说车可以借庄上的,记着搬完了喂一下牲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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