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胤祐没用多少力气,但这一脚下去,也够他受的。手腕一麻,匕首就落了地,随即整个人也因为惯性,向后面倒去,最后坐在了地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这边,就连康熙也看了过来。
他脸上的神情,冰冷而凌厉,仿佛用眼神在说,一个上马驷的马曹,死了也就死了,唯一的作用就是动摇军心,还得把他随身的马匹、行李、骆驼和粮食分配给其他人,财产充公,尸体抛弃在路边,以儆效尤,看以后谁还敢。
胤祐却觉得,有问题解决问题就是了,不用寻死觅活,给旁边的人造成影响和心理负担。
其实也不用处理什么,就是给他看了看病,吃了些药,做点心理辅导:“你的工作这么轻松,不就是跟着皇上走一趟,回来就能领赏,怎么那么想不开?”
聊了半天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哥昨晚上就感觉身体不舒服,向自己的上司汇报,非但没有等来军医的治疗,反而还被骂了一顿。
天气忽冷忽热,感受风寒的人多,军医忙着给王公大臣看病,哪里顾得上他们这些打杂的小喽啰?
到了白天,还得继续赶路,他们每天至少要行径五六十里的路程,跋山涉水的,确实很不容易。
胤祐开导了他一番,又给他诊了脉,吃了些药。其实一两句安慰的话,人也就不那么钻牛角尖了。
更何况安慰他的人是七阿哥,温柔细心又好说话。
而后,胤祐带着他回归大部队。康熙没说什么,但还是略施惩戒,罚了那人的俸银。
胤祐认为赏罚分明是应该的,但是每一名士兵的性命也很重要,即便是上了战场,也不能叫他们白白的去送死,更何况,现在还没上战场,怎么就开始有战损了?
康熙看着他,过了半晌才说道:“你这么仁慈,以后怎么做大将军?”
胤祐惊讶道:“做大将军就不能仁慈了吗?”
康熙冷哼一声:“做大将军,如果太仁慈,还怎么上阵杀敌。”
胤祐耸了耸肩:“仁慈是留给自己人的,对敌人那自然是要残忍一些。”
康熙又问道:“如果一支军队,纪律不够严明,如何能管理好那么多人?”
胤祐却说:“我认为,纪律严明和珍惜他们的生命并不冲突。他们违反军规自然应当受到处罚,但并不是用死亡来威胁他们。”
“谁教你的?”
胤祐又有些诧异:“《论语》、《孟子》不都是这么说的吗?”
康熙比他更诧异:“你一个天天在书房门口罚站的学生,还知道《论语》、《孟子》说了什么?”
“……”
胤祐无奈叹了口气:“看来师傅们没上在阿玛跟前告我的状。”
“不需要别人告你的状,你在上书房哪会儿干了些什么好事,整个翰林院都知道。”
“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