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又苦着脸问:“那他脸上是怎么回事?”
老大夫仔细瞧了瞧宝璁的脸,道:“这伤倒不要紧, 浅得很,现在已经不流血,待我替他抹上点伤药,估摸不到半日就能结痂痊愈。”
“可会留疤?”
宝璁虽然是个男人, 但作为朝廷命官,又是文官,面见圣上接待同僚时,面上有道疤痕到底不美。况且,贾母生前疼爱宝璁宝玉,别说脸上,就是身上有个伤口,贾母也十分忌讳。因此鸳鸯对这也很上心。
老大夫摇摇头,表示这伤痕并不要紧。他更在意的,是人好端端的熟睡在床上,为什么会忽然出现血痕?
这种奇难杂症,有些挑起他的兴趣,倒没了闲情和鸳鸯陈平说话,只替宝璁上了药,捧着一叠之前大夫记录的脉案,仔细研究去了。
只可惜,他的研究注定没有成果,这症状到底怎么回事,也只有宝璁自己清楚罢了。
等大夫走了,鸳鸯拉着陈平细问:“这大夫什么来历?能不能治三爷的病?”
陈平叹气道:“这位周大夫是在江南一带最有名的大夫了,行医六十几年,见过无数奇难杂症,从前还在太医院里呆过。若他不能治,我......我就再托人寻别的大夫。”
话虽这么说,可陈平心底却觉得,若这个周大夫没有办法,那他说不定也寻不到更有能耐的大夫了。
到了晚上,周大夫拿着一包银针,在宝璁头上、手腕脚腕上,各大穴位戳满了。鸳鸯看得心惊,陈平也忧心忡忡,既希望这大夫靠谱,宝璁能早点醒来,又觉得这大夫可能不靠谱,待会把宝璁给戳死了。
不过幸好,宝璁还是醒了。但他不是被周大夫治好的,而是被身上戳的银针痛醒的。
那大夫把银针扎满了宝璁十个手指,十指连心,可不是要把他痛醒了!
但宝璁在梦里时倒没觉得那么痛,只瞧见那白色浓雾散开一片角,他觉得好奇,就去察看,结果一下子就被吸进去了。再回神,他就瞧见鸳鸯了。
见宝璁醒来,鸳鸯和陈平都十分高兴,连古板不爱笑的周大夫脸上,也有了笑意。摸摸自己的胡子,周大夫颇为得意,没想到这样的疑难杂症都叫他医好了。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他行医的功绩簿上多了一笔是肯定的。
若宝璁知道这老大夫这么想,恐怕得多求神抱佛,让那么神佛保佑这位老大夫的病人了......
不过宝璁现在压根不关心这些,他心里记挂这梦境中瞧见晴雯的那回事。一直觉得京城里出了事了。然林黛玉和王夫人她们又没有家书寄来,宝璁便是再想知道,也无处可知。
他着急着要回京,连金陵宝玉那边也不愿意继续去了。鸳鸯却不想他着急忙慌地赶路,好说歹说压着他又休息了一日,又让陈平准备了舒舒服服的马车,这才允宝璁启程回京。
宝璁四肢健全的,被鸳鸯看在马车里,心里又装着事情,不由得烦闷起来。
陈平见宝璁闲着,便将自己从周家夫人那里拿到的书信给宝璁。信里边果然写着关于探春被劫亲的事,牵扯到两个人,寄信人博格达阿森和收信人周家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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