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窝在角落里, 十分颓然。浑浊的眼睛偶尔盯着隔壁那些关了许久、蓬头垢面、半死不活的囚犯看。
而后, 他吃力地站起来, 问狱卒讨要水和饭。
两个狱卒正喝酒吃花生,对周齐的叫唤不耐烦得很。不过好歹周齐是重要的犯人,他们也不敢把他饿死了,便磨蹭了会,随便寻了半碗冷水一个冷馒头给他。
周齐饿得很,也顾不得馒头又冷又硬难吃,就着半碗冷水,还是慢慢啃了。
有了些力气之后,他又站起来,扒着牢门叫唤:“唉,我有事要说, 你们给我叫下贾宝璁。”
狱卒对笑了一下,没有理会周齐, 周齐不知所以, 又提高了声音:“我说, 你们听见没?我有事要和贾宝璁说,你们快给我叫下人?”
“听见没有?你们耳聋了吗?”
“耳聋不至于,耳朵不好倒有些!”狱卒们嘻嘻哈哈讥讽道:“周犯官, 您还以为您坐在府衙大堂上?贾大人忙着呢, 哪有空见你!”
“你还是老老实实呆着, 省着点力气吧!在这里还有两口馒头吃, 等明早上路去京城,可是连馒头都吃不上了!”
明日便要启程上京?
周齐听出了端倪,更着急了。
也顾不得被讥讽的难堪,忙道:“你们帮我叫叫他,我真有要事要和他说!”
“我们两家以前还差点是姻亲呢!你们传下话,他不会不见我的!”
狱卒听了更乐了,周家和贾家联姻又悔婚的事,江西大大小小的官员之间可都暗地里传遍了,谁不知道那里面的道道?
先是周齐借着联姻坑贾政,后来贾家又为了悔婚,把姑娘送去和亲。如今那天下皆知,嫁得浩浩荡荡的和安郡主不正是贾宝璁的妹妹么?
周齐倒好意思说起这事?
嚼着花生,捏着酒杯,狱卒刻意地走到牢房门口,对着周齐喷了一口的唾沫,乐呵呵道:“你们这姻亲做得可真亲热,贾大人带人抄了你周家,还派人抓你下狱,你怎么不叫他看在姻亲的面子上,给你安排个好房间啊?”
另一个狱卒立马哈哈笑着接话道:“哪里没照顾周犯官?这不是只有周犯官单独关在咱们这牢里么?另外的犯官可都在其他几个牢房挤成一团呢?”
“哈哈哈,说的也是!单人间,可已经是特别照顾啦!”
见狱卒只取笑他,根本不搭理他的要求,周齐气愤极了。
但他也明白,狱卒看惯了囚犯,他沦落至此,根本不会得到什么优待,只是为了家人,他不得不努力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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