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宝璁出去,贾政瞬间瘫坐在椅子上,背后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把东西呈给圣上?
那些金银,还有古董字画,还有那个......小匣子都呈上去吗?
贾政长吁了一口气,止住了自己颤抖的手,摇摇头。
若是呈给圣上,不是太刻意与甄家划清界限了吗?做了这等不义之举,以后贾家有事,还有哪位亲友敢伸以援手呢?
不妥,不妥!
宝璁回了自己院子,就听说东明正在等他。
“三爷,赦老爷吃酒赌钱,又好像新买了两个姑娘,用的钱不少呢!”东明一脸担忧道:“我打听到,赦老爷问不少人借了钱,但不知具体数字是多少。他这样在外面欠钱,恐怕以后要出大事啊!”
现在还是国丧期间,贾赦竟然任意吃酒赌博,还买姑娘,这被御史知道,又是贾家能被抓住的一把柄。
“其中可有个叫孙绍祖的?”宝璁叹气问。
东明忙点头,回答:“是有个叫孙绍祖的,这人以前穷得很,因和赦老爷同窗有些关系,特来京城投奔赦老爷。赦老爷就叫他在手下做了个属官,几年下来,如今家大业大,赦老爷反倒问他借银子了。”
宝璁听着,渐渐出了神。
就算不是孙绍祖,也还有其他人。
只要贾赦不停止向外人借钱,总有一日,这帐会被推到迎春头上。
又听东明道:“还有一事,是我昨日偶然听见的,听说琏二爷偷偷置了个外室,是东府的珍大爷介绍的。”
“......链二奶奶去年强压价,买了好几个店铺,还有郊外的庄子田地。还听说邢夫人拿了赦老爷的名帖,叫人回金陵包揽词讼,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宝璁:“......”
果然这一家子都是一家人,桩桩件件做的,生怕他们自己死得不够快。
查出的事情越多,宝璁反而觉得自己越来越冷静了。
他心中越加没有波澜,仿佛已经看见,这艘贾家的船已经被凿得七零八落,正到处漏水,等着被一场大浪彻底掀翻。
有时候他会想,如果他能紧记原著的每一件事,那这些事情是否都能够避免?
提前制止贾政收留甄家的人,收下甄家送的东西?
劝贾赦不要吃酒赌博买姑娘?
在邢夫人每一次包揽词讼的时候制止她?
还是拦住贾琏让他不要在外面风流?
或者像对王熙凤一样,送银子给她,让她放弃放利钱,又不知不觉压价强买别人的店铺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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