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拎着衣裙,瞧着裙子上脏脏的污渍,皱起了眉头。
上面湿了一大片,还有油和酱,别说遮掩痕迹,便是闻也能闻出味道了。
宝璁看着不像话,便对迎春道:“你的丫头呢?叫她拿衣裙来,你换一换?”
迎春却摇头,“今儿中秋,司棋叫她家里人接回去过节了。”
宝璁又问:“那其他丫头呢?”
迎春这回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道:“我自己回去换换,也方便得很。”
此时已经是晚上,大观园里到处点着灯笼,但因过节,下人们也不十分拘束,各处三三两两玩闹去了。
虽然是在家中,宝璁也不想让迎春一个人走夜路,于是他便随手从廊上拿了盏小灯笼下来,对迎春道:“我和你一起过去。”
迎春性子一贯和软,便是别人欺负她,她也能忍个七八分,此时宝璁体贴她,她倒觉得有些不自在了,忙推辞道:“不用了,你在这玩罢,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宝璁不依,只管提了灯笼,走在前面引路,道:“二姐姐快来,我们早去早回,她们作诗还要好一会呢!”
迎春无法,只好与宝璁一路回去她住的缀锦楼。
缀锦楼里外面廊上挂了许多灯笼,房间里面却黑漆漆的,一盏灯烛都没点。
迎春带了宝璁进去客厅,熟练地自己找火折子把灯烛点上了。
“你在这里坐坐,我很快就出来。”说着,迎春便自己回房间里更衣去。
宝璁张望了一下四周,又叫了几声,竟一个应声的丫头婆子都没有。
迎春换好了衣裙出来,见宝璁找小丫头们,便解释道:“今日过节,她们可能都园子里玩去了。”
宝璁摇摇头,生气道:“这么大的缀锦楼,也不能一个当值的都没有吧?也不看着烛火,你回来了,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这还像话?”
“明儿我就告诉老祖宗和凤姐姐去,叫他们好好惩治这些丫头!”
迎春听了,却忙止住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又没怎么样,何必叫丫头们被责罚?”
宝璁听了这话却不赞同,道:“你就是脾气太好了!到底你是小姐,还是这些做丫头的是小姐?”
“她们没伺候好你,本就该罚,你倒还替她们推脱罪责?就是你这样放纵她们,她们才会这样越来越随意,爬到你头上撒野了!”
“我、我没要放纵她们......”迎春蚊子一般的声音解释道:“她们平日里也挺好的,就是偶尔这样......”
宝璁见迎春这样子,哪有不明白的,叹了口气,直接道:“二姐姐,你若是住在自己家里都被下人欺负,以后嫁去别人家,婆婆丈夫若欺负你,下人你也管不住,你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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