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宝璁也被吴奶娘抱着,安顿在了清风道观的客院里住下来了。
张道士张罗了道场,胡天胡地做了几场唤魂法事,本还心虚,怕宝玉宝璁两兄弟要是不好,他恐要被贾家打杀,正盘算着收拾东西跑路。谁知七天法事过后,宝璁竟醒来病好了。又叫小徒弟去贾府偷偷打听,得知宝玉也渐渐好了,张道士就放心了,一边像模像样地做法事,一边开心地问贾府讨好处。
因清风道观是清静地,宝璁住在客院便只有吴奶娘和他奶兄吴茴照看,其他丫头婆子们都打发回了贾府,只每日送吃喝用的来回走动。
等七七四十九日到了,王夫人便亲自来接宝璁回贾府去。
宝璁和王夫人还有吴奶娘一齐坐在车里,马车很大,王夫人坐在中间,吴奶娘搂着宝璁坐在一边,另一边是金钏儿坐着伺候。
宝璁瞧着王夫人又慈爱又生疏的脸,肚子里一堆嘀咕。
不说在原主的记忆里,王夫人从没有对原主像宝玉那样亲昵过,就是如今这么大病一场,又外出才归来,也不见王夫人心疼地搂着抱抱什么的,最多也就摸了下他脸,看看瘦了没。
若不是和宝玉长得一模一样,宝璁还真觉得自己这具身体可能不是王夫人亲生的。
可既是亲生的,王夫人却不仅不亲昵,一言一行间还微微透露出些不喜,难道就因为这儿子是个蠢笨的,不比宝玉聪慧的缘故么?
这么一想,宝璁越发觉得原主可怜,对王夫人也没了亲近的心思。还好他先前原本就是孤儿,如今也不指望着有亲人多疼爱,不然也难免伤心。
吴奶娘见宝璁发呆,以为他想睡了,便拣了件披风给他包上,又要抱他。
宝璁虽身体还是七岁孩子,可灵魂早就三十了,怎么好意思还叫人抱。便扭了扭身子跪立在座位上,掀了车帘往外看热闹。
吴奶娘便温柔笑了笑,又把那披风给他披上遮风。
宝璁眼角瞄了一眼吴奶娘,见她温柔笑脸,想起她连月来无微不至的照顾,便感叹,这奶娘倒比亲娘还像是亲娘。
王夫人见宝璁坐没坐样,还掀了车帘探头看外面,便觉他没礼数,刚要呵斥,却想起来这儿子大病一场才好,又一贯是个蠢笨的。
原本就打定了主意,让他做个富贵翁就罢,何苦又骂他拘束着他不让玩耍,又不是姑娘家。
于是便歇了骂的心思,一路到荣国府门口。
宝璁没有被打扰,倒把这一路的热闹风景看了个遍。
到了荣国府门口,见大门敞开,好些下人都在门口等着,又想起书中所写情节来。林妹妹到贾家,进的是西角门,薛姨妈带着薛宝钗和薛蟠进的却是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