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中也急病后,叶藏与森鸥外生出了心照不宣的默契,前者像森鸥外常见的医者学徒,有时间便到他的小诊所报道,做护士工作。
‘他大可以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蜷缩起来,我握有他的把柄,他也知晓我的异能力,换个不那么体贴的人,肯定会与我井水不犯河水。’
原本森鸥外以为叶藏有什么图谋,相处几日后却发现,主动送上来,不过是因为叶藏天性温顺,不愿意让森成日里疑神疑鬼。
‘实在是太体贴了。’
“阿叶。”森鸥外听过中原中也对叶藏的称呼,发现叶藏不排斥别人这么叫他后,便“阿叶、阿叶”地喊了起来。
“什么事,森老师。”
叶藏回头,露出“年轻艺妓”一般羞涩的笑容。
年轻艺妓是森在心里加上的形容词,女气也好、腼腆也好,这些词都不足以形容叶藏的微笑,森的学识比一般人丰富,经历也是,他在京都流连过,不用递帖子便能去茶屋看艺妓的表演。
不知怎么的,这国家依旧保留着“吉原”这座象征着日本落后与野蛮的不夜城,议员政客遵循古制,酷爱将宴席设立于此,森为赴宴,不得不去。
他对吉原没有好感,却承认艺妓是日本美学的集大成者之一,可为了练成使人迷恋的、魔魅般的笑容,艺妓从五六岁就要开始训练,在真正上台表演前,还要进行层层删减与淘汰。
这就是说,想要练出艺妓的微笑,条件非常苛刻,而森鸥外也没在其他人身上见过京都艺妓的风采了。
‘现在见到了。’
他笑眯眯地想:‘在阿叶身上。’
森鸥外露出了为难的、略带恳求的表情道:“可以帮我拿一下山田先生的病历吗?”
阿叶讨好似的说道:“交给我。”
‘他非常聪明,看过一次的病例就知道在哪里。’
森鸥外又想:‘这样聪明的孩子,往往是恃才傲物的。’
他接触过无数拥有特殊才能的人,都自有一股傲气,甚至还有救济天下的雄心,这是天性使然,人一旦在某些领域远超他人,不想傲气都不可能。
‘不,可能性也是有的,过早被搓磨过,感受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之类的。’
他甚至没往天性使然的方向想,生来就有罪恶感实在是太奇怪了,至于二次穿越什么的也很离奇,森鸥外只怀疑叶藏小时候受过挫折,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山田的病例很快就拿来了,他今天要来复诊,病症又很典型,森便跟好老师一样,对叶藏讲解起来:“这是横滨地区常见的疾病……”
真把他当作学徒看了。
叶藏也听得认真,起码表面上如此。
至于内心……
‘森老师不愧是森老师,哪怕是对我这个新手都能潜心教导……’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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