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又晴头戴赤金翡翠十二钗,身着金银丝万福百蝶裙,脚蹬云烟如意缎鞋,描雾眉,涂茉莉口脂,对镜子嫣然一笑,在温婉的书香气之外平添了几分气场。
晓云也换上了崭新的宫装,侍立在江又晴侧面。
将厚厚的一叠银票放在小匣子里,在将小匣子放进箱子,江又晴终于有时间看看自己的房间了。
进门放着的梅兰竹菊四君子屏风是金钗之年母亲送的,左侧的红木矮几并其上的琉璃茶具是及笄时向父亲求的。
右边的放着书架和梳妆台,梳妆台旁边刚好是个窗户,每日早上梳妆时正好有光透过窗户照过来,到了下午,就窝在贵妃榻上闲读几册诗书,有时不知哪里来的橘猫会懒洋洋的趴在门口晒太阳,阳光中旋转的灰尘都透漏出一股岁月静好的味道。
江又晴晃了晃神,“走吧。”对着晓云说:“走吧,再不走就要迟了。”
转身向门外走去,门外等候的两位接引姑姑面带着笑,将江又晴从明光轩带出大门,上了肩辇,没有时间在与父母告别,只能坐在肩辇上,看着江竼与江赵氏欠身时的头顶。
一时酸楚涌上心头,江又晴抬头看着大门牌匾上题的江宅二字,终于对自己要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江府有了真切的感觉,刹那涌上的泪花又吞了下去。江又晴扯着嘴角露出了欢喜的笑容,今天是入宫的日子,得笑。
晓云在府内清点了嫁妆确定没有问题,从大门出来,站到江又晴的肩辇旁,接引姑姑长长地喊了声起,整个车队连带着后面六十六台嫁妆向皇宫移动。
从五品的品级正好卡在入宫能使用肩辇的权力上,再往下掉半级就是一顶小轿抬进去了。
路上并没有人,两街门户紧闭,江又晴在肩辇上正襟危坐,用余光细细瞟着街上的房屋。
那家挂着苏记糕点的招牌,枣糕香软细糯,招牌藏饼外皮酥脆,内陷绵软,小时候和母亲逛花街的时候,总是买来吃。
这家挂着老旧的酒旗,酒的品质好,从不掺水,爹喜欢黄酒,有着醇厚的米香,偶尔去买酒的时候,会给她带回一小瓶果酒,按照江竼的说法,女孩子一点酒都不沾也不好。
车队穿梭于街道中,早早的清了场,街道与街道的界限开始模糊,仿佛才刚刚出发,又仿佛走了很久。
转过最后一道弯,江又晴看到了巍峨的宫门,以及停在门口的另一个车队,太远看不清面容,只看到一个模糊侧脸,但看着略高于自己的车队,应该是沈荣华。
江又晴正要排在沈荣华后面,那襄姗姗来迟的关嫔的队伍也到了,两边略微有些停住,接引姑姑低声询问江又晴,江又晴想了想,“日后总是要相处的,和气一些,等她先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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