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员分为校园学生和社会工作者两部分,虽然招新并不怎么积极,甚至大家都很消极怠工,但是社团成员却一直微妙的稳步上升着。
其他社团还在拦人招新,万世极乐社的人已经扛起帐篷椅子,收工回家吃饭了。及川月见和他们一起吃过午饭,下午回社团教室完成写生作业。
社团教室下午也坐满了人,学生居多,也有几个上班族。
现在还不是聊天时间,大家都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也没有人交流。
及川月见拿着素描笔,坐在画架前涂涂改改——她画的是白兰。
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白兰,后腰轻轻靠在实验台上,一手拿着杯子,正看过来。
她熟悉于白兰脸上的每一个微表情,画起白兰来甚至比画苹果的明暗面还要熟练。她闭着眼睛都能勾画出白兰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倒三角王冠印记与眼睑的距离,唇角弯起的肌肉形状。
素描铅笔从青年的脖颈处划过,排线重叠出喉结与衣领的阴影。
偏偏这时候,及川月见的手机响了。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她一条,下手略重,在画像喉结处留下了一点不和谐的阴影。
及川月见呆了片刻,起身和教室里的人道歉,随后拿着手机到走廊去接电话。
刚画完素描的手有点脏,但是来不及擦了。及川月见低头看着自己衣服上被碳灰擦出来的黑色印记,叹气,又将注意力挪回手机上:是个陌生号码。
她接通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温和低柔:“您好,请问您找谁?”
电话那头沉默了数秒,缓缓传来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沙哑的男声:“请问是万世极乐社心理咨询处吗?”
及川月见愣了一下。
万世极乐社确实有设立心理咨询处,但留的不是她自己的电话号码……
出神只有片刻,及川月见语气如常将话题接了下去:“是的,请问您有什么烦恼吗?”
奇怪的,对面没有再发出声音,一时间陷入了安静的沉默。但因为对方没有挂断电话,所以及川月见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但好在她平时接到的奇怪电话本来就很多,像这样拨通电话后不出声的反而算是相对正常——
对方不说话,及川月见干脆重新回到教室,将通话中的手机放到椅子上,开始继续完成自己的作业。
刚刚错压上去的阴影需要修改,衣服的细节也需要修改。
她垂下眼睫,素描笔划过纸面时发出规律的‘沙沙’声。
直到傍晚,日落时分,窗外淡绿的暮色也照进教室,教室里的人陆续离开,每个人走前都会来和及川月见道别。
等到教室里空无一人时,及川月见的画也完成了。她半蹲下来,准备在素描纸上写下自己的名字——这时候手机里终于传出声音:“为什么没有挂断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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