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他们说,无论如何也想要前往极乐世界,所以我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啦~”
童磨张开了手中铁质的金色对扇,脸上残留着进食后留下的血迹,像是偷吃零食被发现的小朋友一样,脸上挂着天真稚气的笑容。
那是足以让人心生好感的笑容,也是足以让人如坠冰窟的笑容。
童磨最可怕的地方并不在于他的血鬼术,也不在于他上弦之贰的地位,而在于他本身那份对生命的理解的扭曲。
虽然一直都在说,生命是很珍贵的东西,需要好好珍惜才对。但实际上的童磨,却时常一边说着这样的话,一边将信徒融入自己的血肉。
他称这为“救赎”,并且相信那些信徒们会和他共享永生。对于童磨而言,这就是他珍视生命的体现。
阿雀将手指扣在他的颌下,她的指尖停留在那层薄薄的皮肤上——对人类而言,鬼的皮肤很坚硬,但对她来说,一切都如同纸糊。
童磨眨了眨眼睛,似乎不明白她为何做出这样的举动,于是用疑惑的目光看着她,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
“阿雀也想和我融为一体吗?”
童磨笑了起来,露出尖尖的虎牙,这样的问题似乎真的发自他的内心。
“不想哦。”
阿雀告诉他,相比于和什么人融为一体,她更想独自活着。
但有些时候,独自一人往往意味着孤独与寂寞。阿雀以前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情绪,因为她以前并没有在意的东西。
既然什么都可以、什么都不放在心上,那么无论失去什么、舍弃什么,都没有关系。
光明正大地活着和偷偷摸摸地活着,带给阿雀的影响其实完全不如藤沼那么大——因为她并没有一定要光明正大的理由。
实在要说的话,只是觉得不太舒服——“天”很强大,强大到足以让任何与其为敌的生命都心生恐惧。
但无论何时,都不会有绝对性的统治者存在,无论其残暴或是仁慈,总会有想要反抗的声音。这是某些生物本能性的想法。
不过对阿雀来说,在某些程度上的不自由,只要不压迫到令她喘不过气来,就仍然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
只不过,如果有可以摆脱这种压迫的机会,她并不会拒绝。
入内雀一族并不服从于天,她们一族从许久之前就不是天的从属,虽然受眷于别天之神,但一直以来,谁也没有加入高天原的打算。
阿雀直到现如今似乎也是这样想的,即便她自己也能察觉到自身的变化——当她完全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手上的血的时候,她生出了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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