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就在里面了。
巨大的神树顶端的果实已经半开,层层叠叠的花瓣半掩着鲜红色的果实,空气剧烈地摩擦,然后是熔岩一样的爆裂声,神树轰然地倒塌。
我静静地站在远处,耳边是风的喧嚣,尘土在远方起起落落。
我抬头看着漆黑的天空。
斑,我们的时代真的结束了。
世界不会永远是黑暗的,也不会永远是光明的。
沉寂在黑暗之中太久的世界,黎明终究会刺破黑暗,就像太阳会在黄昏迎来日落一样,白日过去之后,又会陷入新一轮的黑暗。
世界不会一成不变。
我们仅仅是其中的一个齿轮而已。
无数个,数不尽的齿轮里,有数不尽的人生,宛若,群星灿烂的银河。
“斑,世界很大。”
在漫山遍野的红色枫叶里,我踩着满地的落叶,泉奈走在前面拉着我的手,斑抱着胳膊板这一张小脸在后面跟着。
斑板着一张脸告诉我,“我当然知道这世界很大。”
不,你还不知道它有多大,又有多残忍。
从这个世界走过一遭,需要忍耐住的痛苦又有多让人痛彻心扉。
等到你真正痛彻心扉的时候,也许无论是你眼中的世界,还是这世界里的你,都会被颠覆得一塌糊涂。
“没有关系啦!”泉奈拉着我的手,把满地的落叶踩得咔咔响,“无论如何,我都会一直在哥哥身边的。”
“也会在雨歌身边!”泉奈笑得眉眼弯弯。
所有的东西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改变,人也不例外。漫上遍野的枫叶会随着秋天的过去,枝头上满满的枫叶会落得一点都不剩下,冬天的时候雪会堆在光秃秃的枝桠上,到了春天会长出翠绿的枫叶,等到又一年的春天,满枝头翠绿的叶子又会变成火一样的红色。
我从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小女孩儿逐渐变成一个战争工具,妈妈的歌喉从夜莺一般动听直到她再也发出不来一个音节。
如果可以,我想要慢慢地长大,在妈妈的歌声里不紧不慢地长大,不用被身后的刀追赶着,一直跑着一直跑着长大。
但是总是事与愿违的。
面某些无法接受的事情,人下意识地会拒绝,起初会歇斯底里,然后是拒绝承认,再然后便是不得不承认。
我总是坐在宇智波大宅的庭院里,殷勤地照顾庭院里的每一株植物,打理好庭院,一方面这是我闲着没事干用来打发时间所培养出来的爱好,另一方面,无数次对我的两个孩子的归来翘首以盼。
歇斯底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在拒绝他们的死亡,我真正接受他们的死亡之后,同时我也意识到,无论我把庭院打扫得有多好,我爱的人永远不可能回来。
于是庭院变得荒芜,草都要长到我的脑袋高的时候,实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我才干脆利落地一刀子过去削平。
吃饭、睡觉、醒来,日复一日重复这些事情,也许浑浑噩噩才是好的,意识越是清醒,越能清清楚楚地知道,很多人很多事情都已经离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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