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我来说,直接下处罚,我还有老老实实接受处罚的微小可能,但是要在大庭广众下给我做思想教育,我先把人给打一顿,能让我老老实实挨骂认罚的人,就那么几个,刚好想对我做思想教育的人不在其中。
我思考了一下,是不是缘一好人的人设太过深入人心,以至于什么人都敢蹬鼻子上脸,又或者是我本人不够凶?导致他们忘了好人人设的缘一背后有个恶人人设的魔鬼。
嘁!
两腿盘坐在榻榻米上,我不甘心地龇起牙齿,扯了扯嘴角。
“你生气了?”袖子突然一紧,缘一扯了扯我的袖子。
我支起下巴换了个坐姿:“嗯。”
何止生气,我简直超生气。
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再有道理不过,所以我一直不喜欢做个好人,好人注定是要吃亏的,但是我这个人多管闲事的尿性不知道打哪来的,恶人没做成,亏倒是吃了不少。
黄昏的太阳呈现出深沉的霞色,斜斜地从敞开的窗边下落,榻榻米上落了大半片漂亮的霞色的阳光,却在离我的脚边的咫尺,戛然停住了前进的脚步。
光与影的界限,我身处边界另一段的阴影。
我自顾自地生气的时候,缘一突然伸手,托住我的腰肢,毫不费力地把我抱到了阴影笼罩的榻榻米上。
“我不怕太阳。”我拍拍缘一放在我腰上的手。
啧,这抱人的动作为啥这么熟练?
缘一顿了顿:“习惯了。”
“啊?”现在不明就里的人是我了。
“歌应该是最近才克服太阳的。”缘一告诉我,“在炭吉家借宿的那段日子,歌总喜欢到有太阳的地方去。”
缘一想了想,又告诉我:“像太阳花。”
我:“……”
脑子里出现某种圆圆的、黄黄的、大大个的花朵,我木了一下。
我不生产瓜子,谢谢。
“还被太阳烧伤过。”
缘一突然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靠近眼睛的那块皮肤。
我稍微仰起头,即使坐着缘一也比我高上一点,这个角度搞好可以看到垂下来的泛着红色的眼睫毛,还有在眼底打下来的浅浅的阴影。
“这里当时被烧伤了很大一块。”带着薄薄茧子的指腹在那块皮肤上面摩挲。
我得出了一个结论,化鬼之后的我挺皮的,竟然不要命到冲到太阳底下去找死。
我伸了伸手,生长着尖锐指甲的手指展开,我告诉他:“我现在不会受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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