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到这些的时候简直是哭笑不得,神是公平的,过分给一个人荣宠之时,必定会在他身上拿走与他而言更加珍贵的东西,神拿走了缘一的母亲,如果缘一在严胜之后出生,父亲就不会视他为不详之人。
但是人们往往只会注意到神给他的荣宠,忽视那些被神拿走的弥足珍贵的东西。
过分把一个人美化之后,等到那个人犯错,无论是什么错误都会变成罪无可恕的大罪。
但是我从来不觉得缘一是什么神之子,他也是人啊,强大到什么地步,只要是人,都会犯错。
有谁敢保证,自母胎开始就没犯过错的?没有。
我至今都记得,小时候的缘一一直一直都是沉默的,喜欢呆在角落里,不说话也不做什么,就这样呆上一整天也没问题。
“我是个不祥之人。”他这样告诉我。
所以要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哪里不祥了?哪里不该出生了?
你是我的小太阳啊。
王八蛋,谁他妈给那些家伙那么大的脸要缘一把斩杀鬼舞辻无惨当成自己人生的全部?你行你上,不行就给我闭麦!闭不上嘴巴我让你们永远闭嘴!
我生气得想要砍人。
心酸吗?
缘一的世界其实很小,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房子,可以和重要的人在一起,其实他就可以满足了,如果没有进鬼杀队也许他就不用这样被人对待了。
但是开工没有回头箭,那些事情一旦下定决心去做了,这辈子也许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我跟着蝴蝶三个人,沿着通往关押缘一的房间一路走,一路上还特地避开了人。
“到了。”严胜说。
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眼前的纸隔门,入眼就是背对着们坐在榻榻米上的缘一。
“兄长大人?”缘一没有回头,只是询问出来人的身份。
我抿了抿唇。
“我很好,不用担心我。”缘一微微低下了头,“如果有时间的话,劳烦兄长大人帮我去看看歌吧,我现在……不方便见她了。”
话一落音,缘一又想起来什么,“歌还好吗?”
房间里陷入了沉静。
“兄长大人?”缘一下意识地喊了一声。
“不是严胜先生,是我。”我几乎是从嗓子里把话挤出来的。
缘一愣住了。
我沿着榻榻米,慢慢地走到他面前,蹲下身,捧住了他的脸,发现他的瞳孔在颤抖。
“我回来了。”我告诉他。
缘一伸出手,一手托着我的后脑勺,一手揽着我的腰,死死地把我摁在怀里,力气大得我快要呼吸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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