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少年,府邸里的人有没有救,我决定不了,这取决于鬼肠胃的消化速度。
进了鬼肚子里的人好比进了人肚子里的食物,理论上来讲是没救了,但是换一个思路,如果那些人目前的状态还是活着的,那么在他们被鬼消化完之前,干掉那只鬼或者让他们离开鬼的肚子,说不定有戏。
小鬼听完当场就要跑进去找他老爹,被我拽了回来。
“你这几两肉去了给鬼加餐都不够。”我嫌弃地看着突然被我拉了后衣领子,一屁股摔在地上的小鬼。
“想办法别让人靠近这里,离得越远越好。”我松开了小鬼的衣领,“我进去,懂吗?”
小鬼坐在地上依旧是懵懵懂懂的表情。
真是麻烦。
……
进入甬道的那一刻,狂风裹挟着浓郁的恶臭味扑面而来,甬道两侧的灯盏里跳跃着烛火在狂风里被撕扯着,空气里都是‘呼呼呼’的声音,好似喘|息,又好似狂风呼啸。
狂风骤然停止,耳边响起的声音像是水流,又像是什么生物在蠕动。
我收住了前进的脚步,左脚踏出一步固定在原地,回步,重心下压,起跳。
身体跳上了半空中,同一时刻,起先站立的地板上镶嵌的石砖被翻开,顶开石砖的触须像是舒展开身体的蛇类一样,与蛇类不同的是它没有皮肤,裸露的肌肉上是深色的血管,类似肌腱和筋膜的组织密布着,像是软体动物一样不断蠕动。
在灯火的映照下格外地清晰,扎人眼球。
真恶心。
超级恶心。
宵夜真的不用吃了,我宁愿空着肚子回去。
从地下顶上来的触手开始剧烈的蠕动,也许是因为没有皮肤的原因,肌肉摩擦之时发出的声音黏腻而厚重,锁定目标之后像是突击的蛇类一样,以极快的速度直径而来,前端的肉红色突然裂开,一道裂口骤然张开,露出森白的牙齿和肉色的牙床。
瞬息之后血液从被劈开的伤口涌了出来,骨骼断裂,我踩着被砍断的残骸再度跃起,不出意外踩在上面的感觉就像是踩在浸满雨水的泥地一样,软绵绵的。
这座府邸被同化了多少,目前还有多少个人活着,目前我还不清楚。
甬道内没有窗户,狂风停止的那一刻也说明了鬼把通往外界的门关闭了,也就是说没有空气流通,大型的火遁忍术不能在甬道里胡乱施展,甚至一般的火遁忍术也要慎重而为之,甬道里的氧气被燃尽,死的人反而是我。
况且在这样狭小的地方施展大型忍术,施术者也会被波及到。
拖到天亮这招行不通。
这只鬼将城主府邸的内部同化,却始终没有同化掉外部,是因为它他要将未同化掉的外部作为自己的保护壳,只要是鬼身上的部分,再坚韧,暴露在太阳下的那一刻,也只有被烧成余烬这一个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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