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想了想,认认真真地对我说:“喝药的时候会有蜜饯。”
我:“……”
有蜜饯就好……不是,我关心的是这个吗?!
……
告别蝴蝶之后,缘一一手拎着成捆成捆的药,一手牵着我,踩着满地越发明亮的阳光,慢悠悠地朝着住处走去。
我乖乖地把手放在缘一手里,任由他牵着我,踩着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不紧不慢地走着。
缘一的手又大又暖和,完完全全将我的手裹在了他的手里。
我有点疑惑,是我的手变小了,还是他的手在我不注意的时候长大了?
“缘一。”
缘一顺着我的声音,扭头看着我,日轮耳饰在金色的晨光里摇曳。
我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是哪里不舒服吗?”缘一松开了牵着我的手,将手掌心抵在我的额头上,又翻向手背触碰。
我把他的手从额头上拿下来,放在自己的手背上比了比大小:“你长得真快。”
缘一没说话,低头看着两只重叠在一起的、一大一小的两只手。
“歌的手,变小了。”缘一轻轻说。
曾经我的手,与他的手大小一般无二。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
“不是我的手变小了。”我告诉缘一,“是你长大了。”
“长得比我还高,手也长得比我还大。”
缘一歪了歪脑袋,细碎的光落进赤红色的瞳孔里,金色的晨光在纤细的眼睫下打下浅浅的剪影,轮廓被镀上一层浅浅的金色光晕。
“真的好神奇啊。”我看着缘一的脸,逐渐有点出神,“明明我的年纪比你大来的。”
“可是现在看起来你像是大人,而我是小孩子。”我歪了歪脑袋。
明明我是一个实际有七十多岁年纪的亡灵不是吗?
可是现在被人牵着手、跟着对方走在青石板铺成的小路上的人,会是我。
牵着我的手的人会是曾经被我当成小孩子的人,还是曾经连独自出个门我都担心他会迷路的小孩子。
“你不是小孩子。”缘一告诉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这么说好像没问题。
“我可以牵着你的手了。”
嗯,不仅长大了,也更会说话了。
……
回到住所之后,长大了的缘一谨遵蝴蝶的医嘱,按时按点地监督我喝那些不知道在里面加了多少黄连的药,苦得让我连舌头为什么可以尝出味道来这种事情都开始怀疑人生。
“打个商量。”面前的药散发着浓烈的药味,黑乎乎的颜色让我想要自戳双目,“下次煎药能放罐糖进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