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碍事。”缘一说,“歌喜欢朱弥子。”
从小一起长大的歌,总是在有意无意地避开人群,除了小孩子和隔壁的四郎先生一家,不愿意与过多的人有过多的牵扯,态度可以说是不冷不热。
缘一可以感受到,歌很喜欢灶门一家,喜欢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堇,喜欢开朗的朱弥子,喜欢和善的炭吉。
“是这样吗?”炭吉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还以为会给缘一先生和尊夫人造成困扰呢。”
缘一愣了一下:“夫人?”
炭吉点了点头:“歌小姐是缘一先生的妻子不是吗?”
缘一低下了头,感觉有点难为情:“我还没有娶妻。”
炭吉被吓了一跳:“那歌小姐是……?”
缘一抿了抿唇:“她是很重要很重要的人。”
“原来是这样啊。”炭吉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缘一先生很爱歌小姐。”
缘一点了点头:“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
彼此相伴半生。
“青梅竹马!”炭吉恍然大悟,“我和朱弥子也是认识很久之后才结为夫妻!”
缘一愣了,结为夫妻,他……与歌?
“歌小姐知道缘一先生的心意吗?”炭吉又问。
缘一攥了攥手,低下了头:“我还来不及向她表明心意。”
“为什么会说来不及呢?”炭吉有点不明白,“歌小姐就在缘一先生身边不是吗?无论变成什么样,在我看来歌小姐在缘一先生心中始终是歌小姐,不妨碍缘一先生告白啊。”
霜色的月华漫过屋檐,落进杯中的茶水里,随着微微起伏的水面荡漾开来。
茶水不知不觉已经见了底,炭吉又提起茶壶给缘一倒了一杯茶。
缘一习惯性地道了谢。
良久缘一才再度开口:“你说的对,炭吉。”
……
片刻之后,朱弥子带着梳洗完毕的歌走出了房间。
缘一愣了一下,朱弥子把前些天新买的竹纹的和服穿在了歌身上,长发被精心挽成一个发髻,别上几朵盛开的长春花,安安静静地被朱弥子牵着,霜色的月从头顶下落,宛若披上了一层轻纱。
仔细想一想,歌这样精心打扮的时候很少。
幻境里他曾经见过歌扮演成美艳的不可方物的花魁,但是缘一觉得眼前的妆容比起艳丽的花魁妆容更适合歌。
朱弥子笑嘻嘻地把歌的手塞进缘一的手里,又扯着丈夫的袖子,拉着一脸懵逼的丈夫离开了。
院子里只剩下了两个人,还有满地流淌的月华。
月色静静地将斑驳的树影投落在地板上,随风摇曳,被精心打扮的人眨巴眨巴眼睛看着他。
你说的对,炭吉。
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妨碍我爱她。
缘一伸出手捧住了眼前人的脸,对方回握住他的手,脸颊在手心里轻轻蹭了蹭。
眼前的人募地踮起脚尖,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改为捧住他的脸,捧着他的脸往下拉。
呼啦——
风卷着夜色之中层层叠叠的树叶,呼啦出响亮的声音。
唇上的触感柔软,温度是冰冷的。
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捧住他的脸,小心地不让尖锐的指甲划伤他,踮着脚尖,嘴唇在他的唇上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