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一就在这个时候推开了庭院的凭栏,早上的气温不是很高,但是他的脖子上粘着薄薄的一层汗水,脖子后的碎发也紧紧贴在后颈上。
呼吸依旧如常,但是我知道,他又出去练习了,和他的哥哥一起。
严胜也随之来做客,这两个月,他一直是家里的常客,不是找我挨揍就是找缘一对练,勤奋得跟只小蜜蜂似的。
在一起的这么多年,缘一对待刀从来没有像这两个月一样勤奋,很多时候天还没有亮就跑去道场。
对于严胜,缘一对兄长加入鬼杀队的理由好不怀疑,发自内心地认为,兄长是想要杀光所有的鬼才加入鬼杀队,为此连尚未成年的儿子和刚出生没多久的女儿连同妻子也放弃在家中。
部下的死,严胜从来就没有责怪过缘一,但是就像我以前说的那样,缘一太温柔了,温柔到认为,是自己迟来了,那些人才会死,如果他早一点赶上,那些人也许就不会死。
所以,要为部下复仇的严胜,他也会毫不留余力地支持他,对于严胜提出的练习要求,缘一从来没有拒绝过。
偶然间的一次,兄弟两个人约定清清晨一同前往道场练习,缘一如约而至,却发现严胜已经在道场等候了,后来才知道,他哥天没亮就起床在道场猫着等人。
于是,在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的时候,缘一干脆也抄起刀子奔道场找他哥挥刀训练。
我无可奈何地递了两条毛巾过去。
两个人齐齐道了谢,接过毛巾的动作整齐划一,统一得让人咂舌。
我眼角抽搐,心说继国严胜你有毒吧。
一直在剑道上模仿缘一而习的严胜,在某些方面,也不知不觉开始逐渐和缘一相似起来。
我伸手扯了扯自己家小猫咪漂亮的发尾:“和你哥去换一身衣服,再来吃早饭。”
一身汗,臭死了。
缘一呆呆地点了点头,我跑到橱柜里拿出两身缘一衣服给这两个憨批换上。
家里没有严胜的衣服,两个人身形相差无几,他换上缘一的衣服也没啥子,我可不想和一个一身臭汗的人坐在一起吃饭。
早饭是煮好的茶汤配上米饭,撒上一层新鲜的海苔,配上煎好的鸡蛋玉子烧,还有炸虾天妇罗。
不知道为什么,打从第一次在家里留下用餐之后,严胜来蹭饭的次数越来越多,缘一也总是热情招待来做客的兄长,有时候两个人坐在庭院里的游廊,中间隔着一个放着茶杯和茶壶的托盘,可以坐上一整天,偶尔聊上几句。
可是话却不多,因为两个人,一个人是锯嘴葫芦,一个人不善言辞,坐一块常常就这样呆头呆脑地坐上一整天,直到我嚎一嗓子说“开饭了”,两个憨批在慢吞吞地跑过来吃饭。
大爷似的生活就这样过了几个月。
早饭过后两个人照例隔着放着茶壶和茶杯的托盘坐在游廊里,憨批似的看着满院子开得葱茏的紫藤花,不时端起茶杯抿上一口茶。
缘一半路被主公派遣过了的鎹鸦喊了过去,留下严胜一个人坐在满是紫藤花的院子里。
紫色的花瓣打着卷儿落下,落了整个地板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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