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邓布利多教授安排了工作给你,你就该认真完成。”温蒂说,“除了邓布利多,再没有人会将这样的重任交给一个17岁的年轻人了。”
汤姆收起了脸上的跃跃欲试,变得严肃起来。“我知道的。收复德姆斯特朗不是一个容易的工作。红夫人在那里坐镇,不排除会有其他圣徒。但是阿尔法德会更危险——”他面向阿尔法德,“你确定要去德莱恩的人体实验室?”
“我跟海岸巫师志愿队一起,另外还有各国的傲罗与反对派巫师。不会有事的。”
“哦——”汤姆意味深长地拉出一个长音,不再阻止阿尔法德,转而朝温蒂皱眉,“你又来凑什么热闹?”
“我想去纳粹的集中营。”温蒂说,“都是麻瓜,不会有危险的。”
萨克森豪森的天气很阴沉,事实上,就算是艳阳高照的日子,焚化场的烟灰也会将天空染成灰白色。笼罩在阴云下的铁丝网割裂了秋风,形成肃杀的“刷刷”声。
这里是党卫军直属的集中营总部,即便盟军的军队近在咫尺,这里的士兵依旧荷枪实弹为负隅顽抗做着准备。
甚至更加疯狂。
原本不在今日处决名单上的人在枪口的恫吓下走出牢房,排成一队,朝毒气室的方向走去。队伍中是抑制不住的抽泣声。
突然,守在毒气室门口的纳粹军官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一般瘫软在地,手.枪撞在水泥地面上发出“砰”的闷响,仿佛一个引爆连锁反应的信号,附近的纳粹士兵一个接一个地昏迷过去。
队伍还按照惯性往前走了好几米,然后人们愣住了。已经走进毒气室里的人像疯了一样从里面跑出来,队伍彻底乱了。骚乱一路从队列扩散到牢房。
只要解除了武力威胁,人类的求生意志就会爆发出无穷的能量。
昏迷中的党卫军士兵会不会成为囚犯们泄愤的对象,温蒂没有深入去想。也许无法避免,但这是最后了。欧洲战役就要结束了,她看了眼萨克森豪森阴沉的天,走进了黑洞洞的集中营中央大楼。
温蒂找遍了所有还在使用的集中营,守卫森严的萨克森豪森是最后一个。
“吱呀”一声,审讯室深处的铁门门轴发出沉重的呼吸声,仿佛一声叹息。接着,微弱的光线洒进完全没有窗户的房间,竟然有些刺眼。
女人瘦骨嶙峋的身体被束缚在纯铁的座椅上,灰色的囚服上血迹斑斑。但她的脖子依旧挺直,顶着一个快露出骨骼轮廓的头颅。
白色的微光下,女囚犯亮得吓人的蓝眼睛骨碌碌地转动,似乎是要在突如其来的光明中将门口的人影看清楚。
“我真没有想到来的是你。”她沙哑的嗓音如同几千年没有喝过水一样,语气却是从容,“就算是汤姆来,我也不会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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