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德没辙了,他赶不走汤姆,只能放任他跟着自己。
天气在变坏,风越来越大。阿尔法德焦急地骑着扫帚在海面上兜圈。终于,在第一颗雨点落下之前,一艘没有开灯的铁皮渔船出现在预定的航道上。
阿尔法德露出一抹喜色,他悄无声息地飞到渔船上方,“疾行咒”、“防御咒”、“隐形咒”三个咒语连发。他明显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了,无声咒语用得娴熟无比。
原本在风雨中随波逐流的渔船如同乘上了东风,快速朝着最近的英国港口驶去。
第一艘船只还没有离开,第二艘船只就已经出现了。阿尔法德飞过去如法炮制。第三艘渔船则是被汤姆抢到手。
隐形咒生效之前,汤姆可以清楚地看见,密密麻麻挤在渔船上的,充满忐忑和希望的眼睛。
“偷渡的犹太人?”
阿尔法德犹豫了一下:“还有假死从战俘营里跑出来的士兵。”
“哦。”
“还有巫师。会有反对派的巫师混在这条航线上,但没有另外两条线那么多。”
雨点开始稀稀拉拉地落下来,然而月亮却从西边的云层后露出了一个月牙。微弱地月光照着各种改造后的小船,甚至是木桶和轮胎,在海面上排成一条线,一直延伸到幽黑的欧洲大陆上。
两名刚刚成年的少年男巫,飞翔在空中,默默守护着这条跨越英吉利海峡的生命之路:这头是地狱,那头是新生。一直到启明星高照,海面上再没有任何漂浮物时,他们才返航。
“今天比较幸运。”阿尔法德说,“没有遇到追捕。”
不列颠沿海的渔村港口挤满了人,秩序却好到惊人,就连一两岁大的孩子都没有发出任何哭闹。面包和饮水被发放下去,然后是人员统计。英国能够容纳的难民有限,他们最终还是要前往美国或是加拿大。一切都在黑夜中进行,泥泞的海涂上涌动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阿尔法德。”阿克曼挤过人群,让他们两个在记录本上签名,“辛苦了!”她看上去很高兴,“今天我们又救出了九百多人。”
“嗯。”阿尔法德龙飞凤舞地在“东线巫师协助者”一栏签下A.B的花体字,“你真的不考虑来霍格沃茨上学吗?”
矮个子少女抓抓头发:“我跟我舅舅的老师学魔法。我们犹太人巫师的传统就是这样学习的。而且你知道,救援小组缺人手,我能帮一点是一点。”她说话的声音铿锵有力,再普通的音节通过她的嘴巴说出来,都有一种火焰燃烧的感觉。
这种坚毅让阿尔法德沉默。“我要开学了。”他艰涩地说。
“啊?哦!好吧,是9月1日吗?我会上报的。”
“我每周五和周六的晚上还可以过来。”
“那我帮你把所有的执勤都排到周五和周六的晚上,照例,航线和时间会提前一天通知。”阿克曼一边说,一边在纸上记录,接着就蹦蹦跳跳地向着跑去找其他巫师志愿者签名了。她的背影像一只快活的兔子,几下就没入人潮不见了。
汤姆不屑地看了眼忧愁的阿尔法德:“打直球?哈?你有什么资格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