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后,德军攻占巴黎。
西欧全面沦陷,意味着英国将直接暴露纳粹的獠牙之下。
温蒂再次见到小雷尔夫就是在纳粹入驻巴黎后的第二天。他依然是一身亮眼的西装,以及一头仿佛是用了三升发蜡的头发。他就一个人微笑着站在阳光里,像是笼了一层如梦似幻的光晕,似乎英军在法国惨败的事实没有对他造成影响。“我来接你们离开。”
汤姆思索了片刻后拒绝了他:“在当前的局势下,我觉得魔法界更加安全。我的同学可以为我们提供住所。”
“好吧。”小雷尔夫耸耸肩,“可是我想借助小公主的智慧。温蒂·卡特小姐,虽然圣诞节的时候你拒绝了我,但我的军工厂里一直留有你的位置。”
温蒂捏住了裙摆。她在犹豫。
“我一直相信,每个公民都有为祖国而战的义务。”
“雷尔夫,”汤姆挡在温蒂面前,“如果一个十三岁的女孩无法为祖国而战,又有谁能够指责她呢?”
雷尔夫没有理会汤姆,执着地看着温蒂水蓝色的眼睛:“但是你有这样的能力。”
温蒂在他热烈的视线下垂下了眼睑。“我会考虑的。”
她需要重新审视战争和祖国的含义。
温蒂还没有收拾干净乱七八糟的情绪,就等来了搬家的日子。
这依然是个晴朗的好天气,带着夏季的热度和雏菊的芳香。温蒂穿着一条长袖亚麻布连衣裙,两条长长的麻花辫在耳后挽成两个圈。她如今不再拖个笨重的行李箱子了,改用施了空间延展咒的小手提包。魔法课本、黑皮笔记本、羽毛笔、墨水、麻瓜书籍、设计图纸、里里外外的衣服、小首饰小纪念品、几包饼干、饮用水、小药箱……她将打包好的行李一份份施了缩小咒后放进手提包里,最后放进去的是冷杉木魔杖。
汤姆比她更快一些,白衬衫黑长裤,背着一个黑书包。维吉尔在他的头顶上盘旋,偶尔会温顺地落到他的肩膀上讨要一口面包吃。汤姆一直坚信需要鸟笼子的猫头鹰,不是一只好猫头鹰,总之他是绝不会做提着个鸟笼子逃命的事的。维吉尔有翅膀有脑子,为什么不能自己飞?
孤儿院的孩子们在糊罐头纸,年长些的女孩跟着护工们缝行军包。这些微不足道的工作由社区组织,旨在降低工厂的负荷,为前线添砖加瓦。孤儿院中孩子的数目又增加了,收入却还是原先的数额,简单劳动的收入虽然微博,但积少成多。
这一天来和科尔夫人道别的,除了汤姆和温蒂,还有查理和杰克。他们两个都是青年人的模样,穿着没有军衔的新军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