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语声清脆,担忧的道:“梅大夫,劳烦你看一下李大哥的病,他一路上都在咳个不停,有时候严重了还会咳出血来。”
梅二先生犹豫了一下,舍不得将目光从少女身上移开,又不想她秀气的眉不得舒展,只得气呼呼的去探李寻欢的脉象。
李寻欢的神色看起来十分平和,也十分淡然,似乎早已将生死之事置之度外。
不多时,梅二先生收了手,有些讶异的看了一眼李寻欢,幽幽的道:“倘若只有肺痨,开两个方子按时吃了也就好了…”
铁传甲一听到这句话,不由惊喜的看过去,双目湿润似乎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谁知,梅二先生又凉嗖嗖的补上了下一句:“偏偏你这好大哥的病,有一大半是他自己作出来的,心病无药可医,常言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这病,我只能治一半。”
“梅二先生慧眼如炬,不愧是神医。”
李寻欢微微一笑,人们常说哀大莫过于心死,他的心在离开中原之时就早已沉寂,是死是生,对他来讲不是什么大事。
小姮娥抱住了他的手臂,神色安慰。
梅二先生哼了一声,道:“久咳伤肺,日日饮酒下来,你的日子最多也不过十几二十年了,哪怕是为了这个神仙似的小美人儿,探花郎难道就不想多活几日么??”
望闻问切之下,梅二先生一见到李寻欢手上练飞刀所留下的茧子,切脉时又感受到雄浑的内力,自然明了了他的身份。
李寻欢面不改色,温声道:“可惜我是个酒鬼,若是离了酒,可是万万不行的。”
这句话一出口,立刻获得了同为酒鬼的梅二先生的共鸣,看他的目光都变了。
未免二人一见如故,痛饮三杯,小姮娥在桌子下踩了一下梅二先生,这一下用了七分力气,让他立刻又端起郎中架子。
“饮酒伤身,做了我的病人就得遵守医嘱,否则就连人带马滚出我的药庐去。”
梅二先生斜个眼睛看过去,道:“想来各位也该知道我的规矩,治病之前先付诊金,拿不出钱来,天王老子也扫地出门。”
小姮娥有一只玉枝,换成金银几乎可以买下一座城池了,并不担心付不起钱。
她折下一片叶子,问道:“够不够?”
梅二先生看起来几乎是呆住了。
他用一种比男人看美人更狂热、比老虎看兔子更垂涎的视线,死死的盯着那枝莹白的玉枝,似乎见到了什么稀世奇珍。
“梅二先生,怎么不说话了?”
李寻欢的笑意不见了,他的动作一点也没有变,气势却与方才完全不同,就是个瞎子,也看得出他对少女的维护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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