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深深地叹了口气,喊住了正打算转身出门的禅院直毘人:“你慢着。”
“还有什么事吗?”
阿音从抽屉里取出一封信,交予禅院直毘人手中。
“你去把这个寄出去。”
禅院直毘人不疑有他,点头应下。
待到门扉重新合上,阿音整个人葛优瘫在了座椅上,眼神死。
那封信上填写的地址,是她托人最新查到的、禅院甚尔的住处。
身为天与咒缚,自出生起便饱受歧视,这点阿音是知道的。
然而和七十年前在禅院家仍有精神支柱的甚一不同,禅院甚尔并没有那么好运,在他年少时,便被逐出了家门,族谱上也抹去了他的名字。
阿音的内心在滴血啊。
禅院家这帮子猪脑袋!他们到底知不知道自己放过了怎样的财宝!!
难怪惠都对他们不抱信心,七十年了居然一直在原地踏步,甚至有所倒退,真是祖先见了都要气活过来。
阿音在上任的第一天,就着手于让禅院甚尔回归家族一事。
她削弱长老权限,重用躯俱留队便是铺垫之一。
她想让禅院甚尔回来,起码要把禅院家改造得像个人住的地方,否则即使把他抓回来,他照样能跑。
她想击碎的,是咒术界千百年来“高人一等”的思想。
所谓的“非术师无用”,究竟是一个多么可笑的偏见。
这是一个漫长的征途,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阿音都有事可做了。
为了不让自己肝秃,她必须要亲手培养一个亲腹。
禅院甚尔就很不错。
他叛逃出家门还没过几年,如今也只是个十来岁的青少年。
有巨大的可塑空间。
阿音在脑内列出一长段亟待处理的计划表,她盯着仿佛一辈子都干不完的族务,渐渐的,她感觉自己明白禅院惠的用意了。
良久,空荡荡的房屋里,响起了少女苦恼的喃喃自语。
“可是没有你在的禅院家,又怎么能算是我的‘家’呢……”
………
禅院家被一个少女打穿,后将家主之位双手奉上这件事,不到一个星期,便如暴风般席卷了咒术界的各个角落。
其他两家将其作为饭后谈资,都等着看禅院家的笑话。
五条家也不例外。
樱粉飘落几瓣,高寿的树木与开散的枝叶,将闲谈的几名仆从身影遮掩大半,林间不时传来笑声,扫帚搁置在手边许久未动。
“居然被一介女流之辈夺走了继承权……禅院家也没落了啊。”
“我听说这个女子不是普通人,和禅院家是有联系的?”
“哈,谁知道是真是假,外界传得那么玄乎,一个不知来历的女人能强到哪里去,我看啊,是用了什么不入流的手段逼得禅院家就范。”
“也对,最近禅院家闹出了不小动静,虚张声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