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咒术界,又有几人比得上连续多日不眠不休的你呢。
回屋的路上,他还在想着夏油裕真交代自己的话。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裕真的确要比他看得清人心。
裕真说,就算你把全世界的恶意都暴露在他的眼皮底下,他也不会动一下眉毛的。
禅院阁下,对自己根本毫不在乎。
他有隐晦的自毁倾向。
那些污言秽语不过是毛毛雨,对他而言不痛不痒。
你要是想让他真的放在心上,做出行动,你只能……
“只能让他感觉到痛。”
这太简单了,只要在他面前再提一次阿音就行了。
禅院甚一没有带伞,听着间歇不断的雷鸣声,雨点劈里啪啦地打在他的皮肤上,湿润了他的头发。
他忽然有点迷茫了。
可是这样做,真的是对的吗?
打着为他好的名义,在他的伤口上撒盐。
如果阿音还在的话,肯定会动手揍他的吧。
禅院甚一曾恨过禅院惠,那时的他多想看这个男人悔恨的表情啊,他曾一度认为,只有禅院惠的痛苦才能真正让自己获得快意。
可等到了这一天真的到来,他才发现自己错了。
没有半点快意。
看着他孑然一人,独坐在案桌之前的身影,他只感觉到……
这个男人,实在太可怜了。
出面安抚人心的是他,体恤伤亡家属的是他,扛起上层责难的压力的,还是他。
没有人会体谅他的心情。
没有人在乎,他究竟失去了什么。
………
“好巧,禅院阁下,今天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戴着面具的又岂止是禅院惠一人。
黑发青年抬起眸,所目睹的仍是他一贯不喜的、那张没心没肺的笑脸。
小小的亭子里,两大家主单独会面。
没有带上仆人,因为接下来他们的谈话,不适合被任何人听到。
他把一卷文书甩到石桌上,与被雨淋得湿了大半边的他不同,那几卷文书干燥如初,白纸黑字,没有丝毫浸湿的迹象。
“这是?”
“近日谣言四起,应该也有不少传进了你的耳朵里吧。”禅院惠不愿再跟他多废话,单刀直入,“里面有人蓄意污蔑阿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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