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家都不愿意承认自家的祖传术式略逊一筹,于是拼了命的往孩子身上施加压力,造就的直接结果便是,五条悟愈发叛逆,禅院惠愈发沉默。
“您的意思是……?”阿音总觉得他话里有话。
“啊,不必放在心上,就当是我年岁大了,越来越爱自言自语吧。”
一个将死的少女,没有必要再让她挂心俗世,让留在人间的最后时光保存纯白的画卷便可,不必染上政治倾轧的肮脏泥泞。
禅院言此时格外的宽容,同他平日里苛刻的形象大相径庭。
一些不必要说的“闲话”,也被他压在了心里。
他把自己放在了长辈的定位上,面色和蔼地同阿音聊了一会儿,直至少女感到疲累不堪,阖上眼眸称自己需要休息,他才退出门外,和某个白发男孩撞了个正着。
被五条悟冷淡的目光扫射,禅院言丝毫不慌,还讶异地挑起了眉:“哦?五条小少爷竟然还有空探望自己的姐姐,看来是令尊的课业还不够充实您的生活?”
好一番阴阳怪气的刺探,五条悟皆无视之。
禅院家的人普遍看他不顺眼,他早就习惯了。
“我只是怕禅院长老不守约定,管不住嘴。为了避免我那个傻乎乎的姐姐遭受蒙骗,不放心才跟来看看。”
一言以蔽之,我看望我姐姐,关你屁事?
五条悟的语调陡然冷了两度:“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不就是拉拉家常,和你的姐姐寒暄了两句吗,竟然不由分说地恶意揣测他人行为,五条少爷好教养。”禅院言不冷不热地刺了回去。
他无意和五条悟纠缠,说得过了还有欺负小孩的嫌疑,留下一句意味深长的“孩子气的掌控欲”便洒然拂袖,和五条悟擦肩而过。
五条悟面无表情地注视着男子离去的背影,冷哼了一声。
禅院家的怀心思可多着呢。
他实在想不通,请动禅院言长老来施加封印,为什么对方还要多带一个孩子?即使是潜力巨大的十影术式所有者,在这种场合也派不上用场吧?
用意不明,五条悟难免对他们多留了一些警惕心。
可惜禅院言实在是个人精,做事滴水不漏,他观察了这么久,也没找到这家伙的破绽。
五条悟推门的动作忽而止住,他看到了屋内少女沉沉休憩的身影,随即收回迈出的脚步,放轻力道把门重新关上。
算了……
只要他们别在五条家搞事,不危害到这个家族,随他们怎么作。
这些烦心事没必要告知阿音。
就让她好好休息吧。
立场不同的两拨人,难得一次达成了共识——在对待阿音的体贴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