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的疏忽,对那孩子接触不多,才让长老在我的眼皮子底下做出这种事。”禅院惠忽而唇角微扬,?笑道,”神光,?多亏他们想得出来。”语气是满满的嘲弄。
退一万步来说,即便禅院樱真的唤出了神光又如何呢?难道他们以为,?凭此就能动摇自己的地位吗?
果真是人老了,脑袋也糊涂了。
阿音的眉心一松,紧盯着黑发青年,小鸡啄米式点头。
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对禅院惠的依赖和信任程度,?已经远远超出了普通朋友应有的界限。
她松开手,不好意思地抚平被她攥出褶皱的袖子,把禅院樱的事情透露给禅院惠,阿音也算是放下了一桩心事。
她一缄口不言,禅院惠也不是多话的性子,便也随之沉默下来。
只剩他们二人漫步在园林中的脚步声,和着树叶沙沙,披上满身的月华。
浅淡如薄纱的银辉中,恬静而安然,在栖息的土壤里,似有某种情愫悄然酝酿。
彼时,林木葱葱,月盘高悬,满照华庭。
天上的银月正好圆满,本该是团圆的时刻,偏偏却迎来分离。
方才阿音在述说禅院樱的事情时,出口成章。而一旦轮到了自己,她就忽然像是喉咙里被什么东西哽住了,满腹纷乱思绪,任其纠结打架,到了嘴边又咽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有点奇怪。
她心想。
这只不过是一场普通的外出,充其量是一次公费旅行而已。
放在现代,这是多正常的一件事啊。难不成是一百年前的时代交通多有不便,因此离别的时候更加动情吗?
她想对他道别,想让他宽心,放下后顾之忧,专心致志处理族务。
但是看着禅院惠走在前方的背影,阿音嘴唇几番嗫嚅,好不容易吐出一个气音,眨眼间又在了空气里干瘪。
也许是今晚月光太盛了,而他偏要隐于林荫之下。
一边是银纱游华庭,一边是昏暗潜人影。
如一条鲜明的分割线,划出了世界的黑与白。
而他,永远都是“影子”的那一面。
阿音收尽眼底,心里很不是滋味。
她竟是从那道没于阴暗的身影里,无端看出一分落寞。
这让她难得斟酌起词句,在打了好几遍的腹稿里挑挑拣拣,唯恐有零星几个词刺伤了他。
“禅院阁下……”
想了许久,她居然只能干巴巴地憋出一句:“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夜风温柔,吻过鬓边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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