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黄昏,天边布满火烧云,日光灼了满空的霞红。
太阳的余晖拉长了禅院惠和阿音的倒影,与树林的斜影融在了一处。蝉鸣渐弱,蝴蝶驻足在石边,目送二人的沿着林间小道,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树林的尽头。
穿过了内围一层水幕般的结界,再过不远,便是经受多年风蚀的古朴石墙,上方爬满了青苔,沉淀了历史的沧桑。
阿音蓦地抬头,便看到黑发的少年百无聊赖地坐在石墙高处,双腿晃悠,一下一下地扔着石块,想来是等了很久。
天与咒缚的躯体着实强悍。
才过了这么点时间,黑发少年身上不深的伤口就已愈合得七七八八,之前还皮肉翻卷的赫人伤痕,此时结了血痂,再过一日就能彻底自愈。
阿音心下感慨,她身旁的禅院惠径自走上前去,好巧不巧,正好和禅院甚一投下的视线交汇。
“……”
阿音清晰地看见,禅院甚一脸上的神情陡然僵硬,捏着石头的手一个用力,把并不脆弱的石子捏得粉碎。
比起修养到家的禅院惠而言,还是个少年的甚一明显表情管理不行。
“你……”少年的喉咙滚动,声音生涩,他从石墙上一跃而下,又在禅院惠的几步前站定,和他维持着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两人一时相顾无言,谁也不知道如何开口。
阿音本想悄悄退下,毕竟这两个人的过去,旁人难以插足。然而禅院惠憋了半天,冷不丁蹦出的一句话,却让她脚底趔趄,差点平地摔。
禅院惠:“吃了吗?”
禅院甚一:“还没,你呢?”
禅院惠:“我也没有。”
这俩人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阿音稳住身子,默默地抹了把脸,肯定地如是想道。
亏得他们还有来有往地聊了几句,内容却尬得让阿音能用脚趾抠出三室一厅。
禅院惠的说话水平浮动不定,她不该因为在皇居那会儿他和五条悟的一波话术配合,就认定他会聊天的。
这个男人,公共场合和私人场合,完全是两个样子。
再让他们尬聊下去,到天黑都不一定能进入正题。
阿音认命地掉头返回,承担起了引入话题的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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