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喜怒难辨,黎母顿时心里打鼓,心想是不是不该说这句话。
陆迦林说:“当初我提议过,由我来跟他交接,黎奶奶也没什么意见。是您不放心,怀疑我会以此要挟,所以非要把人拿捏在自己手里。现在您拿捏不住他,就转过头找黎潮。怎么,您以为他很好拿捏?”
陆迦林又往前走了一步,跟黎母的距离更近了。
“黎潮是我的人。”
陆迦林一字一顿,语气非常严厉。这一瞬间,黎母仿佛被无数风刃刮蹭了皮肤,灵魂深处冒出一股冷意。
她被陆迦林吓得后退一步,可没想到身后就是刚刚被她弄倒的椅子。
她就这样摔倒在地。
陆迦林还没停,说:“黎家已经拿不出五百万了么?”
黎母下意识说:“黎家家主生病了!奶奶的股份又全转给了黎潮,我没有那么多流动资金!”
说完她就后悔了,下意识看了应文觉父母一眼。应文觉父母微微张大了嘴巴,没想到黎家已经落魄成这个样子了。
黎家的状况不是很好。黎父住院之后,有很多合作伙伴持观望态度,原本要签的合同也找各种理由拖延。
那次发布会上,陆迦林以行为表态,让情况变得更糟糕了。
但这还不是最坏的,最坏的一步是,黎奶奶把手中所有股份全部转给了黎潮。
股份的交接不可能无声无息,一旦有所动作,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尤其陆迦林的律师并没有隐瞒的意思,完全按照正规流程在走,既不隐瞒也不张扬。
——可这本来就是一个信号了。
所有人都知道,黎家家主生病了,黎家股份不够了。
黎母觉得所有人都在看黎家的笑话,否则资金链怎么会断裂得这样彻底?
这姓应的一家装得这么吃惊,一定早就知道了,此刻正在心里偷笑吧!
陆迦林冷声说:“那跟黎潮有什么关系?”
黎母一愣。
陆迦林弯下腰,说:“搞清楚,黎潮跟黎家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你现在是在求一个陌生人救命。那个骨髓适配者要五百万,你觉得黎潮会要多少?”
“我不要——”黎潮条件反射地开口,凡是跟黎家沾上关系的,现在都令他恶心不已。
卖骨髓?笑话。
就在同时,陆迦林说:“何况黎潮是无价的。”
两句话交叠在一块儿,把黎潮的立场说得清楚明白。
陆迦林回头,对黎潮温柔笑道:“嗯,我知道。我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陆迦林仿佛切换了一个人格一样,他看着黎母,说:“从现在起,你施加在黎潮身上的伤害,我会原封不动地还回去。”
“你出现在他面前,污染了他的眼睛。我就挖你的眼睛。”
“你说话刺激他,让他伤心,我就掏出你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