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正经的袭了爵位的嫡长子,偏生被贾母用孝道压着,从正院的荣禧堂搬出去,住到了那偏僻的马厩边上的院子。虽说那马厩自贾代化过世之后,便已经不再养马了。但也是马厩不是。
同样是死了老婆娶续弦。
贾珍之所以娶的尤氏,那是因为宁国府里他最大。
但贾赦呢?也同样只娶了七品小官之女,贾珍这里是明晃晃的看上了尤氏的貌美。但这邢氏呢?美貌也就那样,就贾蓉看来,不及尤氏年轻也不如她貌美。为人更不算聪明,锯嘴葫芦一样,对银钱看得也重。
这就是贾母为贾赦挑选的续弦。
当然了,可怜之人也必有可恨之处的。贾赦本质上来说,和贾珍是一样的货色。贪花好色,逛妓院,养小官,凡是纨绔子弟应该有的本质,他就不差的。而且他还比贾珍多出一样来,就是喜欢学人附送风雅,收集古扇子。在前两年的时候,为了一把美人图的扇子,还下手害了一条人命。
所以在成为贾蓉之后,他对贾赦的那三分同情,很快的就消失了。如今听到他居然还叫自己下跪给贾母赔罪,毫无疑问的贾蓉对贾赦生出了不满和厌恶。小脸也是一寒,语气态度比贾赦还要不善,“我又没有说错。”想要他赔罪,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还要他跪下来赔罪认错?她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她一个隔房的曾叔祖母,要他跪,她担待的起吗?
又侧头阴测测的看了贾赦一眼,也难怪,像是他这样的人,在话本里,落得和贾珍一样,流放西北三千里。也实属他活该。
贾赦被贾蓉那一眼,看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本想要再说些什么的心思,也歇了下来。
这个时候,贾母也缓过神来,看了贾蓉一眼,正想要骂,不妨贾蓉一双黑葡萄一样的眼珠子,冷冷的看着自己,让她的心头一颤。这样的眼神,哪里是一个才八岁的孩子能有的。不觉的,她的神色一愣,想要说出的那些骂人的话,顿时都说不出口了。心里头的那些火气,不上不下的堵在那里,只让她有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不过瞥见贾珍的时候,一腔的怒火好似都找到了出口一样,大骂道:“都说子不教父之过的,如今他年纪小小的就养成这般暴戾又无礼的性子,可见是你这个做老子的,平日里管教的松,少了他的调教。才养的他这般无法无天的。”
贾蓉冷眼看着贾母那一串一串骂人的话,说给贾珍听,又侧头看着贾珍那一脸赔笑又赔罪的样子,心中便存了几分的气。进门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真是白搭了。还是这么没骨气。眼神如锐利的看向贾珍。
正在弯腰听着贾母骂话的贾珍,忽觉得自己的脖颈一阵的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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