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虞清梧说什么,殿门倏尔被叩响。
闻澄枫松开扣在她腰间的手,虞清梧当即会意在她身侧正经坐好,而后开嗓问道:“何事?”
“启禀殿下。”琴月在外道,“尚服局送来了明日封后大典的凤袍与凤冠,殿下可要先试试?”
“叫她们进来吧。”虞清梧道。
十数名尚服局宫女陆续步入殿中,红漆盘上端放的琳琅华物顿时晃了虞清梧的眼。
闻澄枫则对此很是满意,笑道:“你们伺候皇后更衣吧,明日断不可出差池。”
他这一开口,对虞清梧的称呼已然更换,而后自己去到外间等候。
可孰料,他刚在外间的椅子坐下,棋秋与书瑶二人便投来惊诧目光:“陛下,您怎么还在这儿?”
“朕为何不能在这儿?”闻澄枫奇怪。
棋秋望了眼外边已经完全落下天幕的日头,说道:“这天快黑了,依着规矩,陛下您与咱们殿下今晚是不可以相见的,否则容易不吉利。”
闻澄枫反问:“不吉利?”
“正是。”书瑶回话说,“这也是尚仪局给奴婢们说的规矩,陛下与殿下先前不曾成过亲,是以明日的封后大典便是成亲吉日。如此一来,不仅是大典的礼仪得遵守,连带迎娶正妻的礼节也不能坏了。”
“既如此……”闻澄枫顿了顿,“朕等姐姐换好衣裳,瞧一眼就走。”
“这可使不得。”棋秋连忙道,“殿下试这套凤袍少说也得半个多时辰,到时候天色黑得透彻,陛下您是万万不能瞧一眼的。”她着重补充:“不吉利,损姻缘呐!”
虞清梧听着外间传来的声音,最后只余闻澄枫重重的叹息声与无奈离开的脚步声,不由自主抿嘴憋笑。
分明平日里是丝毫不信吉凶的人,却偏偏于这事儿上在意起来,心底微暖。
她今夜睡得早,为的是翌日天不亮便需要起身梳妆打扮。视线越过贴遍红喜的雕花窗,外头宫女太监踩着请晨曦光忙忙碌碌,各个儿脸上都洋溢着藏掖不住的笑容,引得虞清梧也嘴角上扬。
“殿下,最后再抿一抿这唇脂便好了。”琴月递来胭脂花片到她唇边。
虞清梧朱唇在花片上印过,琉璃铜镜倒映出的人比花艳。
棋秋最后扶正她的凤冠,望着镜中人脱口而出:“真该叫颢京城中那些成日争第一美人儿的姑娘们瞧瞧,咱们殿下才是倾国倾城的貌美,旁人连万分之一都及不上。”
“那是自然。”书瑶应和,又道,“但两位姐姐可不能再喊殿下了,该叫一声皇后娘娘。”
“是是是。”琴月与棋秋当即笑道,然后,三人一同下蹲行礼,“祝皇后娘娘与陛下永结用心,白头偕老。”
知道她们是在替自己高兴,虞清梧打开妆匣,从中拿出三支金步摇:“赏你们的了,晚些给众伙儿的赏钱也再多加一些吧。”